夜間山南軍總算沒有不惜代價的搶攻,隻是在肅清外圍,偶爾有零星的殺聲。按照謝瞳的意思,處理完張歸霸兄弟的符道昭未敢有絲毫懈怠,帶著手下巡邏了半夜,在天剛亮的時候趕回了梁王府。
比起山南軍用如此快的速度攻破開封外圍,符道昭更沒辦法的是相信眼前的事實。
梁王的衛兵正在殺人,而且殺的都是自己人。王府裏哭喊聲一片,女人的尖叫已經刺痛耳膜。衛兵們一個個神情麻木,拖豬狗一樣將人拖到府外,然後一刀。梁王府人口眾多,雖然看起來殺的都是些奴婢下人,但一時間也是殺之不盡,原本驕橫的義兒護衛們自然也不會細致到補上兩刀,因此有很多將死未死的軀體蠕動翻滾,饒是符道昭見多識廣,也是呆瓜一樣站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剛剛抓住下人裏隱藏的山南探子,還有些個想逃命的也被抓了。”一個小校可能是有些疲憊,喘了口氣方才對符道昭解釋道:“大帥有令,下人全不可靠,盡數處死。”
“大帥何在?”有人和符道昭同時開口。符道昭回頭一看,卻是神情憔悴,幾天內仿佛老了十歲的謝瞳。
和符道昭不同,謝瞳雖然也是亂世為人,但如此情狀的屠殺平民他卻是第一次見到,臉色青白,聲音在喉底下壓著,顯然是在控製不斷上湧的嘔意。
“大人,大帥正在後院休息。”那小校雖然職位不高,但卻也是朱溫親信,說道:“已吩咐我等不得打擾。”
“有緊急軍情。”謝瞳盡量用短句:“趕緊通報!”
小校卻是紋絲不動,重複了一句:“大帥有吩咐,不得打擾。”
見謝瞳有些怒氣上湧,符道昭連忙問到:“大人,是何軍情?可是河東突襲李賊?”
這顯然是一種幻想。
“山南軍又獲補充,怕是叛賊齊至了”謝瞳猶豫了一下,還是歎聲說出來了。
此時,朱溫無心視事,戰又不戰,走又不走,倒也無所謂軍心動搖了。局勢已經無可挽回,以李嚴之勢,城破隻是早晚——有了原河南叛軍和各地雜兵送死在前,他更是連損失大不起來。
“既然如此,謝大人就不用進去了。”小校在符道昭發問之時眼中燃起的一點光亮迅速熄滅:“大帥有令,若無反常,不必稟報。”
謝瞳呆了呆,“嘿”了一聲,一跺腳,轉身離去,竟是頭也不回。
“這個,周校尉。”符道昭有些氣悶,低聲問道:“大帥真在休息?”
周校尉神色一黯,見左近無人,同樣低聲答道:“嗯,侍寢的有十多位”
符道昭吃了一驚,再問道:“夫人何在?”
周校尉卻是不答,無奈地笑笑。
“嘿。”符道昭拍了拍了衣甲的塵土,也轉身去了。
“夫人”隨著門外急切的叫聲,屋內人一陣紛亂,找衣服拚命往身上套的有,縮到牆角的也有。
門呀地一聲被推開,一眾衣衫不整,形近赤裸的女子紛紛跪在兩邊,頭也不敢抬。
“全部填到井裏去。”張夫人對身後人吩咐一聲。
後麵的太監、衛士們卻是不敢應聲,也不敢進屋,而一眾女子剛反應過來,想要告饒的時候,朱溫的聲音響了:“填了吧。”
衛士們連忙近來,低著頭,也不管女子哭叫,直接拽了出去。
這時,朱溫張開的兩腿間還趴著一個赤裸的妖嬈女子正在吞吐,聽到身後的哭叫,她瞬間頓住,全身發抖,顯然是怕得厲害。朱溫伸手抓住那雲鬢散亂的頭隻是往下一壓,那女子喉間發出古怪的聲響,似是幹嘔又似啜泣。
“你果真是個屠狗輩!”朱溫做這些時候,張夫人一直盯著,半晌才咬牙道:“做不得大事業。”
朱溫歎息一聲:“我原本隻是想著出人頭地,不被周家主人瞧不起,這才投了黃王,想有朝一日被朝廷招安做個守捉,圖個平安富貴罷了”
“可這時勢一變”朱溫輕籲一聲,將那女子推開:“就是我如願到娶你,也是沒麵皮做一個守捉使的。”
“可惜。”朱溫道:“命裏卻有這麼多克星!有如此多的中山狼在身側!死便死了,自是我本事不夠”
張夫人神情也黯淡下來,說道:“你”
朱溫笑了笑,手一招:“甲胄來!讓李嚴小兒看看屠狗輩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