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無視老鴇身旁的龜公丈夫,手摸上她豐腴的臀部,狠狠扭一把,臉上露出滿足之色,笑著說道:“我們忍得,下麵忍不得,有甚麼辦法?姑娘們來不了,你陪陪我們如何?”屁股被掐,老鴇又驚又疼,叫了一聲,引得諸人一陣哄笑。龜公對此司空見慣,不以為意。
老鴇訕笑道:“幾位爺都是海上的好漢,龍精虎猛,比我家男人強多了。我若年輕十歲八歲,定當相陪,奈何如今年老色衰,便是我情願,幾位爺也不情願。”
王永調侃道:“話不能這麼講,年紀小有年紀小的好處,年紀大有年紀大的妙處。”
說說笑笑間,眾人被老鴇帶到一間雅室,一進去,黃辰不由皺起眉頭,屋子不到二十平,充斥著一股刺鼻熏人的香氣,就好像前世廉價香水的味道。一番推讓,王永坐上主位,黃辰則坐於他的左邊,幾人一口氣連點七八道葷素小菜,再打十斤老黃酒。
老鴇退出屋子張羅,大家喝茶諧謔,打發閑餘。
黃辰落座後始終不發一言,不免與周圍氣氛格格不入,為了不掃大家的興,他竭力搜刮腦中成人笑話,改頭換麵說上幾段。雖然眾人不能全部理解,但某些笑話依然逗得眾人捧腹大笑,拍案叫絕,一時間,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親熱,黃辰暗暗鬆一口氣。
酒菜先後上齊,老鴇領著六七位姑娘魚貫而入,黃辰抬眼打量,這些女子談不上醜,卻也和美不沾邊,中人之姿而已,可勝在青春無敵,清一色十六到十八歲花樣年紀,肌嫩膚白,欺霜賽雪。黃辰環顧左右,諸人目光呆滯,仿佛被勾走了魂魄,王永亦不例外。
一位穿著丁香色裙子的姑娘,帶著一團香風擠入黃辰懷中,為他和自己各倒一杯酒,正待開口邀飲,看到他握杯的手,眼神頓時發直,寬大、修長、剛勁,這些都不是令她吃驚的原因,她吃驚的是其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看不到半點泥汙,可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姑娘低頭再瞅瞅自己的右手,兩條淡淡的黑線赫然浮於食中指縫,神情不由一窘,下意識向回縮了縮,隨之心中憤憤不平道:“這是一個海寇的手麼?比秀才的手還要幹淨……”
黃辰不知她內心所想,見杯中斟滿了酒,舉起酒杯緩緩飲下,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眾海盜顯然不像他這般心不在焉,各個摟抱姑娘,揉胸摸臀,忙得不亦樂乎。不出兩刻鍾,便有人按耐不住,笑著向眾人告罪,拉著姑娘前去享樂。之後陸續有人離開,最終房間裏隻剩下黃辰、王永外加兩位姑娘。
黃辰斷斷續續飲下一斤有餘老黃酒,隻覺得頭暈暈乎,飄飄然,欲趁著還有幾許清醒趕快抽身,王永攔著不讓,假作不悅道:“黃兄弟,你真不打算留下?錢的事你盡管放心,哥哥幫你出,不用你掏一文錢。”
“王大哥,並非錢的問題。”黃辰搖搖頭道,他倒不是裝清高,的確是沒興趣。
王永說道:“莫非是怕家裏知曉?”
黃辰點頭道:“此是一個原因。父親屍骨未寒,我正在守孝期,尋花問柳已是千萬不該,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縱然母親那裏不知,恐怕我日後也將寢食難安。”
黃辰直接搬出亡父,王永不敢再勸,天大地大,孝道最大。黃辰別過王永,獨自醉醺醺回到客棧,摸上床榻,呼呼睡去,一覺到天亮。
眾人大多要在集市逍遙幾天,直至被榨幹口袋,黃辰不願久留於此,上午日頭不烈,他上街走了幾家成衣鋪子,按著身量為阿母購一身白綢服、一件綠布衣,繼而又為啞妹置一套鵝黃衣裳。等他想到自己時,兜裏銀錢所剩無幾,惟有退而求其次,為自己買一雙布鞋、一條手帕,算是沒白來集市一趟。東西打做一包,黃辰約齊三名同樣有意返回的人,一道起程。
曆經半個多時辰,順利抵家,張氏見黃辰為她買了兩套衣服,其中一套還是綢緞用料,貴的嚇人,嘴裏不住埋怨,心中則另有一番滋味。啞妹得知自己也有份,小臉笑成一朵花。看到二人開心的模樣,黃辰認為一切都值得,隨後轉回西屋,趴在床上翻看《紀效新書》。
接下來的兩日,黃辰大部分時間花在練武、讀書,以及教啞妹識字上,日子過得好不悠閑。到了第三日,胡二老帶著原從、新進百餘號人風塵仆仆歸來。
此次胡二老手筆極大,一口氣招了近九十人,他最近接連和大班老爆發衝突,麾下連帶傷者,不足八十之數,陡然增加一倍人手,管理起來必然不會輕鬆,短期內很難形成戰鬥力。所幸集市有準確消息傳出,林七老近期大肆收購兵刃、火器,似有窺探浙江沿岸之意,暫時無暇理會其他。隻要林七老不出麵,胡二老又豈會懼怕大班老這個手下敗將。
胡二老為使人船盡快熟悉,兩艘帆船剛剛修複好,便急不可待的拉到近海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