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什麼事情都一絲不苟的態度,多少有點隨家裏人。
不管是他的桌子,還是去圖書館,就連拿來要外借的書,都一定會整整齊齊碼在桌麵。
這和眼前所見,簡直天壤之別,裏頭打開的窗戶裏,還吹進了一股清風,一張宣紙被吹了過來,直接打在了她腳上。
顧任之的父親顧遠山就那樣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他們正在地上翻找著什麼文件一般,一邊看著一邊還在小凳子上的筆記本上記錄著。
一點都沒察覺到他們已經上來了。
“爸。”顧任之喊了他一聲,他還因為太過投入沒聽見。
在他喊第二聲的時候,他終於轉過身子來了。
他的五官其實和顧任之是一點都不像的,但是那種麵相很難說,就是會讓人感覺竟有點像顧任之。
能讓人看出來,這是一家人。
他鼻梁上架著一個無框的眼鏡,五官很周正,不過四十多的年齡,頭發竟已是半灰了。
他看了一眼顧任之,又看了一眼秦寶珠,這才想起麵前的人是誰一般,匆忙站起了身子。
秦寶珠終於想起來眼前的顧遠山有點像誰了,有點像薑崇文教授。
初次見麵,一樣頂著個油頭,忙得暈頭轉向的。
他身上穿的還是白色的連體工作服,胸`前還有兩個很大的工裝口袋。
秦寶珠一直微微噙著笑容,忙道了一聲,“伯父好。”
他露齒一笑,這樣看來,兩人的笑容還是很像的。
他又多看了秦寶珠一眼,語氣都跟著溫柔下來,“好好好,快去旁邊坐會吧,別站著了。”
他忙朝顧任之揮手,生怕他會把他的資料給踩髒了,“去旁邊屋子等等我,我馬上過來。”
還唯恐顧任之會走進來,踩到他的資料一般,千叮萬囑,“別進來,小心資料。”
還不是怕他兒子踩到東西滑倒,而是怕他的資料被他兒子給踩髒了。
在說話的口吻上,這一點倒更像是父子了。
說著就催促顧任之帶著她過去,秦寶珠和顧任之才坐下沒多久,他後腳就跟著進來了,衣服也沒換,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就給她倒水。
“任之和我提過你的事情了,真是抱歉啊,年前沒能去你家轉轉,近些時日回來了一定抽空上門拜訪一下。我尋♂
外婆一聽也是這麼一個道理,去百年老字號買的菜比他們做得好吃多了,顧任之家裏吃慣好東西的,怎麼能寒磣讓寶珠丟了臉麵。
就在顧任之去接他父親進來的時候,外婆顯然都很緊張,趁著顧任之不在,忙問:“家裏收拾得還好吧?我們前幾天就把牆壁上的青黴全給擦掉了,老廖說什麼牆紙來著,反正貼了東西,你看現在屋子裏好看多了吧?咱弄得好看點,別人才不會看輕你,第一次見麵,總歸要重視些的。”
何止這些,秦寶珠都看出來雞籠她都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