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統統都是那種:你怎麼還沒死的表情?
他們幾個小時之前還對她充滿了憐憫和敬佩,認為她是為國捐軀了。
如果不是燈光打在她臉側,他們清晰地看見她臉上的絨毛,他們都以為是看到魂了。
現在人家還好端端的站在那裏,當他們得知,兩個部件都是多虧她的時候,頓時悔得腸子都青了。
要早知道他們隊裏找到的是兩個的話,說什麼都得聯合其他國家的將它們搶過來,得不到兩個,得到一個也成呐。
這一次由於過於倉促,堅國的評委都匆匆收場,隻得讓各國的選手休息一天。
小林的腳下來的時候,不僅血泡全破了,還因為傷勢很重,已經流膿了。
而在天在一旁和顧任之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一邊說著,顧任之還一邊朝秦寶珠看去。
當天回到酒店那會,秦寶珠是先上樓的,沒過多久開門就看見了顧任之黑了一半的臉。
“聽說你在上麵表現得智勇雙全?”
麵對他臉上微微帶笑的表情說出的這麼一句話,秦寶珠忽然就默了。
“怎麼不說話?”
顧任之靠在門框上,唇上的胡渣有些明顯,看來也是有兩天沒剃的模樣了。
他這個模樣,她並沒有見過。
似乎無論什麼時候見到他,都是很整齊的模樣。
就連之前在宿管那裏過的一夜,好像真沒看見他有胡渣。
現在,倒是讓他看上去也有些憔悴,秦寶珠也不知在天師兄說了些什麼,但是顧任之的語氣可不像是表揚她的模樣。
她隻得放出了殺手鐧,伸手拉起他的手臂晃了晃。
“我有點不舒服。”
果然,本來是想“興師問罪”的顧任之,一聽到她說不舒服的時候,眉頭一皺,就將她輕輕往後推,關了門。
“哪裏不舒服?”
在天師兄把在山上發生的情況全都一五一十告訴他了,聽得他心都揪了起來。
她竟然還曾懸掛在冰崖上,這還不止,聽說第二塊部件,還是她伸手進蟻穴去掏的。
顧任之越聽越心驚,更別說當聽到巨蟻爬滿了她全身時。
但凡咬上一口,他可能都見不到她了。
這種後怕讓他心情很不爽,很不爽。
有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更有因為他不能參賽的後悔。
他敢斷言,秦寶珠在這一題上,有一半是憑借她的直覺在解題。
如果一旦哪一環出了差錯,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站在他的麵前了。
這樣一想,他又氣又心疼。
想罵她做事過於莽撞,卻又不舍得真的狠下心去罵。
最後隻能自己生悶氣。
秦寶珠知道他生氣,也不敢真的去惹毛他,本來想哄他的,但是也真的是太累了,她從小到大都沒走過這麼久的路,兩條腿感覺又麻又痛。
尤其是腳後跟的地方,覺得像是骨頭裏頭都在疼,膝蓋也是,一直都在隱隱作痛。
肯定是下山過急,傷到膝蓋了。
兩人盡管隻是分開了兩天不到,但是最終還是顧任之敗下陣來。
在得知她膝蓋和腿不舒服的時候,他伸手給她揉了揉。
房間內的暖氣開得正好,很舒適,讓累了一天的秦寶珠都要昏昏欲睡了。
她穿著薄薄的睡褲,顧任之手掌的溫度就那樣貼合上來。
他輕柔地給她散著肌肉的酸疼,這按摩按著按著,兩個人就抱在一塊了。
秦寶珠這會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顧任之卻貼著她耳廓問她:“下次,如果再有這麼危險的事,能不能不要做?”
秦寶珠癢得一下就精神起來了,胡亂點頭,“好,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