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細長的眼,食指指著江放的鼻子:“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江放側眸掃一眼身後呆立著的女生,沒理會醉漢的質問。
他以左手扣住醉漢的手臂,右手將滾燙的煙頭往他手背上懟。
這一下沒收著力道,暗紅色的猩火迅速將皮膚灼破,發出輕微的滋滋聲,烤焦了似的。
“操——操.你媽!”醉漢倒吸一口冷氣,連連甩了好幾次手。◢思◢兔◢在◢線◢閱◢讀◢
酒醒了大半,他暴躁地罵出聲:“哪兒來雜種把老子的手背當煙灰缸,挺他媽能耐啊你?”
一口一句髒話,帶壞小朋友。
江放又走過去踹了他一腳。
“閉嘴。”
醉漢踉蹌著往後退了好幾步,跌坐在地上,用嘴往傷口上吹氣。
酒雖然全醒了,但酒精的效用還沒過去,渾身肌肉酸軟無力。
醉漢歪頭“呸”了一聲。
“——小兔崽子,你今天死定了。”
江放對於醉漢的狂言不以為意,低眼晲著他。
“小子!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醉漢咬牙切齒地威脅,“我這手要是出了什麼問題,你全家八輩子都賠不起!”
A市最不缺的就是權貴,這個醉鬼能有那麼大的口氣,身後肯定背景不小。
鍾吟被這樣斬釘截鐵的語氣驚到,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眼神望向江放。
她不想惹是生非。
至少不能給幫了自己一把的人添麻煩。
鍾吟快步走到江放身邊,低聲道:“很感謝您今天幫我,但這件事到此為止吧,他已經得到教訓了。”
江放回頭看她一眼,把腿挪開:“行。”
……
醉漢自知打不過,立刻爬起來跑了,跑的時候還不忘轉過頭威脅:“你給老子等著,牢飯少不了你吃的!”
江放散漫地“嗯”了一聲。
似乎還真是要等他回來報仇。
鍾吟第一次見兩個小混混打架,心裏的緊張情緒還沒完全平複下來。
她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要是他真回來找你怎麼辦?”
江放挑眉,語氣理所當然:“打回去啊。”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身邊的人:“很顯然,他打不過我。”
“……”
鍾吟噎住。
剛才醉漢把她拖到一顆行道樹底下,路燈斜斜地照過來,恰好劃出一片陰影區。
夜色晦暗,看不清男人的具體樣貌,隻能依稀分辨出他高挺的鼻尖,以及麵部棱角分明的輪廓。
他身上那股好聞的香氣又順著風溜進她鼻尖。
鍾吟說:“我是指,萬一他家有權有勢。”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在真情實感地為他擔心。
果然學生是最單純的,跟他身邊那些物質的女人判若雲泥。
江放起了逗她的心思。
“要是他有錢有勢,”他彎下腰,語氣微妙地停頓了下,“那我就隻能去坐牢了。”
“……”
至此,鍾吟聽出他在打趣自己。
有這樣的閑心,肯定也不怕剛才那醉漢打擊報複。
時間很晚,這裏不是什麼適合久留交談的地方,鍾吟十分禮貌地躬身說了句“謝謝你”,匆匆拎著包走了。
舉手之勞,江放笑了一聲,沒太在意,也準備轉身離開。
往回走了沒幾步,他看見地麵上躺著一根銀鏈子。
應該是剛才那個小姑娘不小心落下的。
鏈子上掛了鳥雀吊墜,翅膀有輕微的變形痕跡,已經磕壞了。
江放彎腰撿起來,打算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