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鬧不說話。
門外的皇帝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她的愛人開門,她是天子,怎能容許別人對她使性子,她能低頭解釋已是不易,而裏麵的人,這般不識趣。
那便,如他所願。
皇帝拂袖而去。
當天晚上,皇帝傳旨欽天監,一月後的封後大典如期舉行,但還要加上一個人的名字,加上封家小姐,他要同時娶東西宮皇後。
東宮皇後封黎,西宮皇後封靈疆,一男一女兩兄妹。
舉世震驚,言官變本加厲地對皇帝口誅筆伐,但有什麼用呢?倒是百姓都麻木了,甚至覺得那些以死明誌勸誡皇帝的讀書人都是二愣子,男皇後都昭告天下娶了,加上一位西宮娘娘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兩兄妹又怎樣?
天下人都感歎,果然,皇帝的荒唐記錄隻有他自己能打破。
隻是可憐了封丞相,就這麼一雙兒女,都給皇帝霍霍了。
上京城風雨飄搖了一段時間,但所幸沒有什麼大亂子,赫連臣看小皇帝每天上朝下朝都跟個沒事人似的,在朝堂上依舊是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樣子,他覺得他是越來越看不懂小皇帝了。
沈鈞之事還沒有定論,皇帝就鬧出如此荒唐事,當真是覺得江山穩固,帝位不可撼動嗎?
他終於知道封家大小姐為何如此仇恨小皇帝了,這擱誰誰不得憋悶,不過事不關己,他這個攝政王樂得看戲。
但他很快便覺得後悔了。
今日,不是什麼好日子也不是什麼壞日子,平平常常的一天。
可這一天發生了不少事。
聽說,天香樓的前花魁病好了,但現在她人氣不在,新花魁異域舞姬風頭正旺,沒多少人關注,隻有來天香樓尋微雨姑娘的恩客,被門房多提了一句嘴。
“微雨姑娘啊?被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贖了身,現如今不知道在哪享福呢…”
“那你可知是誰給她贖的身?”
攔著門房一直盤問的是一位清俊公子,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麵白,唇紅,飛眉入鬢,眸如點漆,一看就是教養很好的大家公子。
可是有教養的大家公子如何能來這種地方呢?看來又是徒有其表罷了。
門房心下不耐鄙夷,但麵上還是一副恭敬模樣,“奴才也不知道是誰給微雨姑娘贖的身,公子可以去問問嬤嬤。”
沒問道想要的答案,那公子還是溫聲道謝,而後離去。
樓裏一個小廝看著那公子離去的背影,對門房道:“你可知,這位公子是誰?”
門房不屑道:“裝模作樣,誰稀罕知道他是誰!”
“那是沈家大公子,大理寺少卿,沈伯崇,沈鈞大將軍的兄長……”
花開四季,如今正值秋桂飄香,沈伯崇回到家中,妻子正守在兩歲的兒子跟前,看孩子瞞姍學步,他脫下外衫,一身疲累。
妻子走過來,溫柔地遞給他一杯水,道:“還是沒有消息嗎?”
“嗯,打聽不到,燕微雨如今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誰把她帶走了。”
“找不到她,線索便斷了,我一定要查明,到底是誰殺了鈞弟。”
“你何苦,聽說上麵都不太樂意管這件事,你一個人查,能查出來什麼?若二叔的死真與聖人有關呢?”
“不可能!我說了多少遍,陛下不可能會殺了均弟自斷臂膀。”
沈鈞少年成材,曠世名將,自小被先帝養在跟前與現如今的皇帝為伴,陛下與他是何等情義,怎麼可能會對他動手?
沈伯崇羨慕沈鈞,羨慕他年紀輕輕就是沈氏榮光,羨慕他功勳卓著,羨慕他和皇帝陛下稱兄道弟無拘無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