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1 / 2)

早膳再睡。”

謝青綰抬手不大穩當地接過瓷,耳尖紅紅道:“我自己來。”

幼帝再度臨朝,滿朝文武才算將心放回肚子裏,這位南楚真正的掌舵人便也鬆閑一些。

謝青綰慢吞吞地墊了幾塊軟糕,又用了半盞銀耳雪梨羹。

她困極累極,清茶漱過口便打著小嗬欠要回榻上去。

足尖還未沾地,已倏然被他打橫抱起,像是揣在懷裏一樣繞過重重屏風,往衾榻而去。

謝青綰推他的手都疲軟得沒有丁點氣力:“我自己走……”

顧宴容將人再往胸口掂一掂,俯首時下頜抵在她頸窩裏,嗓音一瞬間近得要命:“綰綰沒有穿鞋。”

他似乎全沒有去處理公務的打算,反倒褪了外袍,攬過錦衾一同蓋下。

高大而峻挺的身形在四麵帳幔的籠罩之下格外迫人,一手便將她完全圈入陰影之下。

謝青綰困得迷糊,在他臂彎裏呆了呆,忽然回神一般手腳並用地要往遠處挪。

鎖在腰間的手無可撼動。

她有點慌亂,雙手推著他胸膛,嗓子啞得可憐:“不能再來了……”

“殿下,”她不通章法地在他麵上亂親,帶著熱氣的吻從眼瞼歪歪扭扭落到唇角,水眸含光,“不能……”

這招實在奏效。

顧宴容嗓音低沉地嗯了聲,抬手扶在她後腦,緩緩朝懷抱中按:“隻抱著綰綰補眠。”

謝青綰不知能不能信他,暗自糾結了片刻便擋不住困意睡過去。

醒時聽到外頭刻意壓低的人聲。

有尖細的嗓音恭敬稟告:“王爺,陛下與太後欲來探望,傳奴才前來通稟一聲。”

隨即是熟悉至極的一聲嗯。

謝青綰往旁側蹭過去,果然發覺身側空了一塊。

揭開帳幔遙遙望一眼窗,瞧見日色正好,大約正值午後。

倘若是政事,大可傳召往鴻台殿相敘。

燕太後與小皇帝親自擺駕親臨,大約是為答謝而來,倘若敘得久一些,便正好留下共用晚膳。

謝青綰打著嗬欠抻了個懶腰,起身時猶覺乏力。

她平日裏便多是病懨懨的,無甚氣力又格外嗜睡,如此成宿地不眠不休委實有些吃不消。

顧宴容撥開帳幔時便瞧見她趴在衾被間一手托腮,困得腦袋點點。

他將滑落的錦衾拉回她肩角,長指觸到她秀氣的下頜:“醒了。”

謝青綰揪著衾被躲了躲,在堆積的錦緞中蜷成小團,避開了他的手。

顧宴容垂下眼眸,目光落在被她躲開的那隻手上,指尖輕撚了撚。

他左膝撐到榻沿上來,俯身時一手摁在裏側衾被邊緣,身形挺拔如黑雲一樣隱隱覆過來。

食指點在她鼻尖,嗓音別有深意:“有力氣鬧別扭了,綰綰睡得很飽。”

謝青綰霎時警覺地睜圓了眼睛。

瞧見他側首朝外吩咐道:“去回稟陛下,今夜本王尚有要事,明日離宮時再敘不遲。”

外頭有內侍應了一聲“是”,小跑著去辦了。

謝青綰呆了呆,有些艱難地問道:“殿下……有甚麼要事啊?”

顧宴容麵色極淡,隻是目光落下時閃過幽微的深意,與那晚凶悍蟄伏、蓄勢待發的危險神情有一瞬的重合。

他似乎格外愛不釋手地輕撚著她的唇瓣,俯身親吻,再將人挖出來按在懷裏嚐。

末了,才在她輕亂的呼吸間似輕歎一般道:“多漂亮。”

她唇色實在寡淡,比之春日裏初生未綻的桃花還要淺淡三分,此刻不勝病弱,那點微末的粉調便愈加不顯。

與南楚所鍾愛的不點自朱的櫻唇很不一樣。

謝青綰紅著耳尖別扭了會兒,忽然從他懷中仰起頭來,眸光水潤地問他:“就這樣辭了陛下與太後娘娘,會不會不太好啊?”

顧宴容扣著她腕上脈門,不緊不慢地教她:“隻是答謝與敘舊而已,無關緊要。”

昭帝的一切心血早在當年那場大火裏化燼揚散,以巫醫為首的內臣心腹活口無無一。

苗疆不甘為人附庸,妄圖用這個編織的巨大謊言覆滅皇室,撼動南楚。

平帝即位後辦的第一樁大事便是派駐官吏鎮掌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