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沒必要。
他拿起話筒,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場,隻是看著何彭遠此時的憔悴。
“你很高興吧?”何彭遠淡淡地說,“你要是想笑可以笑,這個世界上總要有笑的人。”
謝月野舉著話筒,不做聲。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要整你嗎?”他勾著唇角,“我就是想炫耀,我要讓謝霆之好好看看,當初他不敢做的事情,他心虛的事情,我做到了,而且我成功了,我能把他兒子踩在腳底下。”
“不可惜,”何彭遠連連搖頭,長歎似的,“不可惜啊,一個人的一生總有笑的時候,不笑的時候就是在哭。”
“謝罪,”他叫了這個許久沒有人提的名字,“你還會哭的。”
隔著玻璃,謝月野眼神未移動半分,停留在何彭遠臉上。
他告訴他:“謝罪已死,謝月野會好好活著。”
從監獄出來,謝月野回了學校。
戚雨遲給他發了信息,說自己買了兩杯果茶,現在坐在學校廣場上看他們刑事司法學院新生的歡迎儀式。
廣場是階梯式的,舞台搭在最下麵,一層一層坐滿學生,人潮湧動。
已經入秋,戚雨遲穿了件薄衛衣,兩條帶子特別做成麻繩的樣式,戚雨遲拎起來圈在脖子上玩兒。
別人都是來認真看表演的,戚雨遲是來玩兒的,手邊放了兩杯飲料。
謝月野看到他,沒聲兒地坐下來,很突然地湊上去親一口他耳朵,又輕輕咬了下。
戚雨遲回過頭看見他,手往他脖子上一搭,湊近了,小聲問:“今天怎麼樣?”
謝月野臉色尚佳,說:“沒怎麼樣,沒說什麼。”
戚雨遲點點頭,知道這就是沒什麼事兒的意思。
表演的部分已經結束了,最後是校長講話。
兩人的目光都投到舞台上,他們校長穿著西裝,握著話筒走至正中間。
“首先我代表S大歡迎所有的新生。”校長抬了抬左手,眼睛在人群中掃過一圈。
戚雨遲偷偷和謝月野咬耳朵,問他是否還記得當年校長說了什麼。
謝月野搖搖頭,說我不記得了,戚雨遲笑,說我那時候和唐瀾在打遊戲,差點團滅,情勢緊急。
“在你們正式步入為期四年的大學生涯之前,我作為校長,有一些話想和你們聊聊。”
戚雨遲的目光穿過人群望著舞台,好像回到他大一的時候,剛剛走出高考,覺得即將迎來新的生活,而沾沾自喜。
他用一個月跟著唐瀾跑熟了球場,又用兩個月認識完學校的教學樓,三個月把食堂全吃一遍,第一學期轉遍學校周圍。
對一個新事物產生熟悉,對於戚雨遲來說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一個新事物產生熱愛,亦然,但堅持不是。
堅持是很難的事情,堅持熱愛更是。
要說他有多熱愛法學吧,那肯定沒有,真的沒有。當把這個作為自己專業來看的時候,裏頭就比旁人多了太多。
戚雨遲常常覺得,直到現在,他也不過就是比別人多讀幾本法條,實際上連這個專業的門都沒看見。
所以今天湊巧坐在這裏,戚雨遲當人生重開,仔細接受他們校長的教誨。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各位選擇了S大,選擇了法學這個專業,我估計絕大部分的同學是因為分數合適,當然,肯定也有堅定學法的同學,也許很多同學心裏裝著對律師、法官、檢察官這類法律職業的向往,也許很多同學天生充滿正義感,也許有一部分同學隻是因為覺得這個專業能掙錢。但不管你們為什麼選擇法學,我都要鄭重地告訴大家,從今天開始,請你們時刻保持法律人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