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群飛速的向後退去,一切仿佛都成為了殘影,墨遲的目光緊緊地盯著前方中的某一點,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一道亮光從不遠處照顧來,墨遲身子微不可察的頓了頓,隨即速度變得更快,他知道,那裏一定就是出口。

光芒越來越亮,刺眼的亮光讓墨遲下意識地抬手遮住了眼睛,身邊的一切瞬間變得安靜。

許久之後,男人慢慢的放下了手,而後睜開了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乳白色天花板上那一盞精致奢華的施華洛奇的水晶吊頂。

身下是柔軟的床鋪,墨遲眨了眨眼睛,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睛裏還有著尚未褪盡的茫然和惶恐。

男人單手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低著頭看著蓋在身上的被子,胸膛劇烈的起伏。

金色的陽光從一旁的窗戶穿過,斜斜地打在了他的身上,照亮了他的半張臉,在另一邊投下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房門突然被人敲響,墨遲整個人像是被人驚醒一般,抬頭看向不遠處那扇緊閉的房門,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來人一身黑色挺拔的西裝,俊朗的臉上神情嚴肅,眼裏帶著恭敬,在看見床上坐著的男人時,眼裏閃過一絲驚訝,而後立馬低下了頭。

“總裁,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馬上就來。”墨遲看著對方開口,聲音幹澀沙啞,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過話一般。

助理點了點頭,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墨遲聽著對方遠去的腳步聲,目光在屋子裏掃了一圈。

這是他在公司的休息室。

床頭櫃上放著一隻黑色的鬧鍾,上麵的時間顯示的是2020年6月10號下午2點。

墨遲記得這天他早早的來到了公司,公司最近正在招標,準備在新區開發一家大型水上遊樂園,策劃部寫出的方案出了一些問題,資金的預算也超了兩個百分點,整個公司都在為了這兩件事情忙碌。

方案和設計稿的問題是不大,就是資金方麵,公司經過開會商討後決定和其他公司一起合作,或者找人融資。

而方才助理說的會議,就是針對合作融資的這件事。

墨遲起身來到洗手間,站在洗手台前看著鏡子中那個麵無表情的自己,眼底一片情緒翻湧。

各部門的經理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他們的總裁,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有一些嚴肅,墨遲推開門進來,看著麵前回頭齊刷刷看著他的員工,步履沉穩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而後朝一旁的助理投去了一眼。

身後的助理在接收到他的目光後輕輕咳了一聲,然後宣布會議開始。

這場會議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會議結束後,其他經理都抱著自己的文件起身離開,會議室裏就隻剩下了墨遲和助理兩個人。

男人抬手解開西裝外套上的口子,將領帶扯鬆了一些後單手支著腦袋靠在會議桌上,眉宇間有著揮之不去的疲憊,一雙好看的眉頭擰做了一塊兒。

“接下來還有什麼事?”墨遲開口問身後的助理。

助理翻看了一下行程表:“晚上八點有一個慈善晚會。”

墨遲捏了捏脹痛的鼻梁:“晚會你代我去。”

助理點頭應下:“好的總裁。”

“行了,沒什麼事就先下去吧。”墨遲道。

等到助理轉身離開後,墨遲抬頭看著麵前空無一人的會議室,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再一次湧上心頭,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兜裏的電話突然間響了起來,墨遲拿出手機,看著上麵的來電顯示,滑過接聽。

“喂,媽?”

“墨遲啊,還在忙嗎?”

墨遲:“沒有,已經下班了,我正準備回去。”

墨母:“回去?媽給你說的事你是不是忘記了?”

墨遲起身,抓過一旁的鑰匙往外走,低沉磁性的聲音聽不出任何起伏:“什麼事?”

“你張叔叔家的女兒今天回國,晚上七點的飛機,人一個小姑娘家大晚上的在機場不安全,你去接一下她。”

“媽,”墨遲叫了一聲,他想起來是有這麼回事了,不過他清楚他爸媽的意思,是想撮合他和對方,“我和張小姐不熟,她可以讓她的朋友去接她。”

墨母:“見麵之後不就熟了嗎?我都已經和人家說好了,你必須去,不然顯得你媽言而無信曉得嗎?”

墨遲合上會議室的門,抬腳走向電梯,空蕩蕩的走廊上一片安靜,除了他的腳步聲之外再無其他,頭頂的燈光輕輕冷冷的拉長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