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往事的沉重(1 / 3)

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幹病酒,不是悲秋。當落葉蕭蕭而下的時候,這個秋天也匆匆離去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飄飄而下,銀裝素裹天地兩茫茫。

通往蘭山的道路上已是素雪皚皚,壓得這條路很沉重,走的人也很沉重。

在這茫茫天地間,一切變得那麼小,那麼不真實。

夢蝶背著一個大包,累的氣喘籲籲,抱怨道:“婦人,我們大清早地不告而別不好吧?還拿人家這麼多東西,有點不好哦。”

夕願回過頭來:“累了就說累了,就會狡辯。這寫不是給你吃的,你要背好,摔壞了那你問罪。”

夢蝶更加好奇了,便問芊芊:“小姐,包袱裏到底是什麼啊?”芊芊笑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走到一個叉路口,左邊是通往她們家的方向,但是夕願卻向右邊走去,二人雖然不解,但看到夕願臉色沉重,隻好跟了上去。

幾人在白雪皚皚中,遠遠地看到了一座小土丘。走近才看清,原來是一座墳墓,因為有塊石碑,隻不過字跡已經很模糊了。那座墓也被雪花掩蓋住了,隻有未被湮沒的枯萎的野草露出頭,看著眾人。

夕願走過去,蹲在石碑前,用手撫摸著冰涼的失敗,上麵沒有了字,什麼都沒有,夕澤就這樣成了一座無名碑,佇立在這荒原、在她眼中。“將軍,我來看你了。”夕願的淚水滴落在地上,凝結成透明的冰花,如此純潔,如她與夕澤曾經海枯石爛的愛情,可是她的心裏卻是那麼苦澀。

芊芊看到母親伏在石碑前泣不成聲,頓時明白了,緩緩跪了下來,雖然幾人來時多穿了幾件明衣服,但還是冷徹骨頭,夢蝶呆呆地看著二人。遠處白茫茫的又飄來了雪花,幾人就這樣被雪花堙沒。

“夢蝶,把包袱拿過來。”夕願沙啞著嗓子吩咐到。

包袱打開後,夕願將裏麵的東西一一擺了出來,卻是些祭祀用品,她拿出一遝紙錢,在風中點燃,燃燒著的紙屑灼傷了她纖秀的手指,但她卻絲毫沒有感應。隻是自言自語道:“二十年了,我每天晚上都在山那邊看著你,卻始終不敢走過來看你一眼,沒想到你的墳上的草長的這麼高了。芊芊也長高了,你能看見嗎?我答應你的,要讓我們的孩子遠離朝野,快快樂樂地長大……你能聽見我的話嗎?”

可是,回答她的隻有呼嘯的寒風。

芊芊緩緩起身,跪在母親旁邊,接過她手裏的紙錢,緩緩點燃,燃燒後的灰屑在風裏遠去。“母親,父親他會聽見的,你不要難過了!”

夕願看著她的眼睛,一句一字地說:“芊芊,不要忘了昨晚我對你說的話,不要讓你的父親在這寒風裏成為大郢王朝的枉死鬼。”

“女兒知道了!”芊芊的眼淚在風中滑落。

夕願知道,那一夜夕澤臨走前回頭看她,那眼中的意思是告訴自己,不要活在仇恨中,可是一想到夕澤前腳剛走,江天後腳就來了。

看到江天,夕澤跪下來想要替丈夫求情,畢竟他們是結拜兄弟。便跪下道:“陛下,將軍他為國家人民赴湯蹈火,一片忠心天地可鑒,你怎麼也不相信他呢?”

江天看著她,這個自己願意為她泯滅兄弟情義,為了她置天下於大不違,可是她的眼中隻有夕澤,這是為什麼?他好恨!於是便說:“好吧,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放過他!”

夕願大喜,就算為夕澤赴湯蹈火她都會去做,便激動道:“隻要陛下放過我丈夫,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好!”江天冷笑一聲,“你不是說為了他什惡魔都可以做嗎?那寡人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做到!”

夕願心中閃過一絲不安詳,但還是忍著淚水說:“請陛下言明。”

“隻要你侍候寡人一夜,我就放過他!”江風冷冷的看著她,他要看看他心中的貞烈女子,他要看看此刻性命權由自己的夕願,他要看看她此刻的卑微!

其實夕願早就料到了,看到被羈押著遠去的夕澤的背影,她任淚水灑落一地。“好!我願意,但願陛下能夠實現承諾!”

江天心中感到震驚,沒想到,自己為了得到她會用這種手段,沒想到她真的會為了夕澤去做任何事!江天那一刻很憤怒,不過,這一次,他沒有猶豫。

三日後,大郢宮廷發生了一件大事。

從早上起,所有大臣便接到了天下殿的傳話,說今日早上文武百官必須全部參與早朝,不得有任何人缺席,否則嚴懲不貸,所以一大早朝堂之上便人頭擠擠,平時早朝總有些官員無故缺席,今日齊聚一堂,才發現人數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