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麵色有不同變化的同時劍心已經失聲道:“糟了,我那晚盛怒之下魔氣外放,雖然扶桑人可能不懂,但當時逃走的人裏麵是有一個中原人的,恐怕我劍心入魔的事已經暴露了。”
柳伯卻搖了搖頭,沉聲道:“不,恐怕不是暴露。沒有人會相信你劍心入魔四五年之久還能相安無事的,來人肯定是以為你那晚在過渡刺激之下才入魔的,這對我們來說是危機,同時也未嚐不是一個轉機。走,我們先出去看看情況再做決定。”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如此正確的判斷,在場的人也隻有柳伯能夠做到了,就連身為名劍山莊莊主的劍無鋒都差了不止一籌。
當眾人從議事廳出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圍滿了名劍山莊的眾弟子,人多了,喧嘩聲自然就大了,尤其是這種別人上門找事的時候,名劍山莊的弟子都還沒遇到過這種事呢,在他們心中,名劍山莊乃是聖地,不容任何人玷汙的聖地,所以此時不難看出院中的弟子們臉上的憤怒之色,要不是平時劍無鋒管教的嚴格,弟子們又都品質過人,這會恐怕都出去跟對方對峙起來了,甚至直接動手都是完全有可能的。就連無憂都從後院款款而來,蓮步輕移,臉色恬淡,她始終都是那麼恬靜,盡管知道不合時宜,但是當劍影看見她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地失神。
劍無鋒抬手製止了正在喧嘩中的弟子們,繼而沉聲道:“大家先稍安勿躁,我們出去看看情況,你們先安穩待著,沒有我的命令都不許出大門。”說完就跟柳伯等人朝著大門口走去。
劍無鋒平時雖然和藹,但是威嚴起來弟子們還是都不敢忤逆的,所以一時間都安靜下來,雖然臉上怒色依舊,但是喧鬧聲確實小了很多,倒是無憂徑直跟著眾人出了大門。
一峰背著殘情,左手倒提著無鋒無鞘的藏鋒,右手牽著楊瑾的小手,同劍心並肩行走在大師兄劍一的身後,大家一起朝著大門口而去。
站在門口,饒是之前有所心理準備,但是眾人還是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名劍山莊的大門前本來是一片極大的空地,容納五六百人不是問題,但此時的空地上人滿為患,甚至在更遠一些的樹林裏都影影綽綽,看起來總共不下於千人。
為首一人身高七尺開外,濃眉大眼,臉色微黑,手中一柄齊眉黑鐵棍泛著黝黑的光澤,氣度沉凝、鷹視狼顧,看年紀果然跟劍無鋒不相上下,當然了,其武學修為肯定也不會遜色於劍無鋒就是了。
這還不止,其周圍呈半弧形總共站了一十九人,個個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此外還有其他一些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因為人數太多,一時間不好判斷具體實力,但是這麼一股人馬不論是駕臨武林中哪家單獨勢力,對己方來說都是壓力山大。
劍無鋒打量了對方片刻便沉聲道:“這位朋友,如此大張旗鼓地率眾來我名劍山莊可是有何指教?”他並沒有指責對方對名劍山莊的不敬,畢竟對方單個的個體或許不足為慮,但是這麼一股來自天南海北的大勢力凝聚在一起就有了足夠跟名劍山莊叫板的資格,所以劍無鋒也懶得再去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場麵話,直接開門見山就問了出來。
卻聽對方冷哼一聲,語氣不善地道:“劍無鋒,你少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你自家事自家不清楚嗎?你有一個天生赤子劍心的兒子這不假吧?我們中原武林也樂得見到有這樣的天才,可是‘赤子成魔,血流成河’的傳說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得到可靠消息,你兒子劍心在幾天前已經入魔,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赤子魔心對於武林的危害?你是乖乖把人交出來讓我們處置還是讓我們踏平你們名劍山莊再自己把人給揪出來?”語氣狂妄、霸道、不可一世。
劍無鋒都被氣笑了:“哈哈哈,閣下好大的口氣,踏平我名劍山莊?就怕你沒這本事,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對方也不動怒,隻是沉聲道:“吾乃遼東鐵麵判官何勇,一介無名小卒,劍莊主肯定不曾耳聞,至於有沒有本事踏平你名劍山莊,這可不是嘴上說說的。”
劍無鋒心中一動,暗自忖道:這中原大地地大物博,果然是臥虎藏龍,這何勇之前確實不曾耳聞,但是其實力之強令人咋舌。這天下間高手輩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真到了關鍵時候,恐怕一下子就會跳出來一大群狠人來,我名劍山莊之所以能一直屹立於南方武林,靠的是先輩們的福澤、威望和俠義,真要論武力,我們確實做不到一家獨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