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婚服上有什麼裝飾對於她來說並不算很重要——並不足以讓沈容玉受傷。

但沈容玉隻很快披了一件全新的外袍,將腳上傷口掩下,他開玩笑似的說:“以前都是我給琢琢上藥,這一回,恐怕要麻煩琢琢了。”

季青琢有些惱他讓自己受傷隻是為了婚服上的尾羽,但更心疼,於是她站起身來,對沈容玉說了聲好。

那邊紅鸞族長很快將尾羽取了出來,她給的竟然是自己多年積攢下來的尾羽,共有二十枚,而沈容玉自己也得了族中雄性紅鸞留下的二十枚尾羽,這麼多枚用在婚服上是綽綽有餘。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不僅得到了紅鸞的尾羽,也得到了紅鸞一族的友誼。

季青琢將自己小荷包裏備著的婚禮請帖拿了一份給紅鸞族長,結結巴巴說道:“若有紅鸞想來,盡管……盡管來就是了。”

紅鸞族長笑吟吟地將請帖收下。

季青琢與沈容玉回了洞府,順道在辛原那裏要了治療火傷的靈藥,那邊紅鸞的尾羽已經交給了織坊的修士,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竟然能將紅鸞的尾羽用在婚服上,有了這般好的裝飾品,這些有藝術追求的修士也力求設計出舉世無雙的作品來。

而季青琢則扶了沈容玉回洞府,沈容玉半靠在榻上,他的傷主要集中在膝蓋附近,因為火焰中心溫度沒有火焰外部高,反而是火舌竄起的尖端溫度更高,傷害也更強。

這還是季青琢第一次給人治傷,她顫唞著手,笨拙地將藥瓶打開了,而後她將打開的藥瓶放在一旁的桌上,將沈容玉的褲腳撩了上去,待轉過身準備將藥瓶取回來的時候,她的手肘往後一碰,直接將桌上的藥瓶撞倒了。

沈容玉靠在榻上看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他說:“琢琢,你當初不選擇玄雲宗的煉藥課,果然是有原因的。”

季青琢的臉一紅,有些急,又有些心疼,隻很快將桌上被碰翻的藥瓶給撈了回來,希望能搶救回一些藥水,這些可是要給沈容玉治傷的。

但是藥瓶裏的藥水已經浪費得差不多了,季青琢有些氣惱,氣自己為什麼手腳這麼笨,她的四肢就是這般不協調。

沈容玉的見她有些急忙也有些自責的樣子,連腳上的傷都感覺不到疼了,隻從袖間又取出一枚新的藥瓶來:“琢琢看這是什麼?”

季青琢接了過來,她的動作小心翼翼。

沈容玉說:“琢琢隨便上藥,若是一不小心灑了,我這裏還有許多備用的。”

他早就知道季青琢會笨手笨腳,有的時候她的四肢確實是不怎麼聽大腦的使喚,她使喚他都比使喚自己的身體來得更加得心應手。

不過,沈容玉知道,雖然她這樣笨拙得甚至有點可愛,但是……這也是她此生的悲劇之一,就像他往後餘生隻能披著自己的人皮,她的缺陷從她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甚至……沒有自己的父母。

感覺到沈容玉的目光正灼灼落在她身上,季青琢“啵”地一聲打開藥瓶,她抬眸看向沈容玉。

“小玉,你看我做什麼?”季青琢將藥水輕輕地敷在了他膝蓋上被火焰灼傷的紅腫處,此時她的動作很輕。

沈容玉對她說:“就看看。”

季青琢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她隻低下頭去,使勁揉著沈容玉的膝蓋——她之前腰上有淤傷的時候,沈容玉也是這麼揉著她的傷處,將藥力化開,所以她也學著做了。

但是,沈容玉被灼傷的這部分肌膚,本來就脆弱,他甚至覺得季青琢再這麼揉下去,這人皮非得壞不可。

人皮並非不可修補,但他不想成婚的時候身上還披著破了一個洞的皮,所以他抬起身子,按住了季青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