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爾打著哈欠離開了店,他的住處離店也不算遠,過四個紅綠燈差不多就到了,是他老板李龍給他租的。

在一眾保鏢中,隻有他享受這個待遇,獨自住一個房子。

他16歲跟著李龍混,給他看場子、收租、解決一些麻煩,到今年已經是第五年,他也是李龍手底下跟著他時間最長的。

雖然隻是四十多平,一室一廳的,不過足夠他自己住了。

這個時間段路上基本沒什麼車或者人,但他還在老實的等紅綠燈。因為他的父母是出車禍沒的,所以他十分遵守交通規則。

正無聊,一輛豪車緩緩停下,像是統治黑夜的王,霸道又驕傲的停在最中間車道。

這說明燈變了,他可以通行了,但是他已經被這輛豪車吸引了心神,目光一眨不眨的打量著——車主人。

車主是一個男人,他隻能看到半張線條冷硬的下顎線,再往下一點就是黑色高領衫,捂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多看到一點。

但是他可以看到高領衫下凸起的鎖骨,筆直的一條。

搭在方向盤上的手,袖口擼起了些,露出一截白到發光的手臂,但更亮的是手腕上的名貴手表,不過最吸引任爾的是這隻手本身,線條流暢,骨節分明,食指隨意的一下下叩著方向盤,仿佛叩在他心髒的跳動上。

這是他理想中自己三四十歲的樣子。

開著豪車,帶著名表,渾身上下充斥著成功和金錢的味道。

這才是成熟男人該有的魅力。

他又想了下自己的存款,可以買這輛車——車軲轆——上的一粒石子。

變燈的瞬間,豪車唰的一下衝了出去,留給他一個張揚的車屁股。

他盯著看了看,臉上露出沒心沒肺的笑,雖然差距巨大,但是他現在的生活很快樂。

他是個十足的,隻活在當下的樂天派。

快要到他住的小區時,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豪車,停在馬路邊上,他有點疑惑,剛才和他走的也不是一個方向啊。

而且他住的地方很破,類似城中村,小區後麵那一片全是自建樓,就等著拆遷呢。

腳步不受控的向豪車走去,想近距離欣賞下,剛靠近,豪車後麵的黑色麵包車突然打開車門。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腦袋就嗡——的一聲,拉出了一道死亡線。

木棍結結實實打在他腦袋上,血瞬間染紅視線。

但很快頭暈耳鳴,導致他徹底失去了光明,搖晃著向後退去,沒兩步摔倒在地。

麵包車上的人跳了下來,二話不說對他一陣拳打腳踢。

他就像是個沙袋,被揍的躬起了身,白色短袖和白球鞋上全都是血,連痛苦的哼聲都發不出。

“住手!”一道清亮的喝聲突然響起。

幾個揍人的並不慌,抬頭向多管閑事的男人看去,男人身形高挑,高鼻深眸,長相英俊中帶著絲冷漠的威嚴。

深色長風衣隨著走動,晃出果決堅定的態度。

“我剛才已經報警了。”男人擋在任爾身前,舉起手機:“你們最好現在就離開,我可以當做沒見過你們。”

對方幾個人互相交換了下眼色,臉上的獰笑愈發誇張。

突然其中一個,舉起木棍就砸向他舉起的手。

男人看著身材不錯,身高也得有一米八,但好像並不擅長打架,對方當著他的麵舉起的棍子,他都沒有躲開。

手機掉到地上,滑出老遠。

男人的手臂也晃晃蕩蕩的垂下,疼的他嘶了口秋夜的冷空氣,頓時冒了層細汗。

那幾個人哈哈大笑起來,百分百的嘲笑。

其中一個吐出嘴裏的口香糖:“給你五分鍾的時間,趕緊跑,五分鍾之後叫我們抓到,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