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棻思索道,“這種情況,確實很難說明白,如果是家長和老師統一口徑,對外宣稱是不收錢,其實在背地裏收錢呢?學校也是考慮到這一方麵吧。”

“這……”楊珂癟著嘴,還是不高興。

在她心裏,她丈夫的人品根本不需要被懷疑好嗎!

要不是怕和學校的人撕破臉,以後張路遠不好回學校繼續上課,楊珂都想揮起廚房的菜刀!

沈棻問:“您知道是誰舉報的嗎?張叔叔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他給學生補課已經很久了,為什麼突然被舉報?”

“沒有啊,就他的性格,能得罪什麼人?平時和同事處得也挺好的,哦對了,這次還有幾個同事幫他說話了,一點兒用都沒有!”

沈棻擰著眉,思慮片刻後說道:“您別急,回頭我去學校看看是什麼情況,一定把這事查清楚。”

*

陪楊珂去醫院與醫生聊過,確認張路遠的病無大礙後,沈棻立刻去了趟學校。不過不管沈棻如何詢問,校方都不肯透露舉報人的信息,沈棻明白,這是要保護舉報人。

沈棻隻能選擇其他方法,她找了幾個張路遠的同事,打聽張路遠的人際關係問題。

在這件事上,學生家長是受益的,舉報張路遠的幾率很低,所以沈棻更懷疑是同行所為。這種事,屬於吃力不討好,舉報張路遠的人,要麼是不知道張路遠不收費,要麼就是純私仇。

這兩點嘛,沈棻更傾向於後者。

既然對方連張路遠補課的地方都打聽到了,怎麼會不知道他不收費?

綜上,既了解張路遠的動向,又知道最近查得嚴,還與張路遠有私仇的,多半是同行。

隻是沈棻偷偷詢問了幾個同事,這些人說得都差不多,張路遠並沒有和哪個同事有私怨。

“不過啊,他們班裏有個學生,一直揚言要報複老張,”同事回憶道,“是個刺頭,親舅舅好像是混舞廳的,經常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之前上學時,還隨身攜帶斧頭,好幾個老師都不敢惹他,後來老路收了他的斧頭,倆人就杠上了。”

沈棻聞言,立刻追問道:“是誰?”

“劉新宇,恩,是叫這個名字。哦對了,”同事又說道,“其實負責老張這件事的,是我的好朋友,我見過那封舉報信,怎麼說呢,像是故意在掩蓋字跡,好像每個字的筆跡都不一樣,但有一點很清楚,他在寫捺的時候,尾巴向上翹得特別厲害。你想辦法看看那孩子的字跡,說不定會有收獲。”

張路遠在學校人緣不錯,同事肯交代出這一點,已經很夠意思。

沈棻不好再難為人家,千謝萬謝後才離開。

在去找劉新宇之前,沈棻稍微調查了劉新宇的情況。和張路遠同事說得差不多,劉新宇沒有父母,跟著舅舅一起生活,因此沾染許多惡習。他的成績更是班裏的倒數第一名,用老師的話說,他是在班裏拖後腿的存在。

不過沒人敢指責他,大家都怕他真的不高興了,一斧頭砍下來,那就不值當了。

除了張路遠。

張路遠時常督促劉新宇學習,甚至還去家訪過。

他等了足足兩天才見到劉新宇的舅舅,結果舅舅根本不在意張路遠說了什麼,還說能讓劉新宇讀上高中就不錯了,還是他走後門的結果,沒指望劉新宇能有什麼大出息。

不過張路遠倒也沒因此放棄劉新宇,時不時的就要單獨看他的作業,聽說最近他在班裏點評卷子時,把劉新宇的卷子拿出來了,讓他出了大糗。

劉新宇很生氣,摔上門就走了,至今都沒去上課。

想找到劉新宇,就得去他常去的地方,沈棻覺得自己過去不太安全。她一時間想不到誰能幫自己,便準備去找周天成。說來慚愧,這大概是她在鄒市唯一的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