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逍人高馬大,傳說中在戰場上屢立奇功斬殺千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沒想到寧昭今夜卻見這個冷肅的人掛著外界傳聞不得一見的笑臉,還變化多端,微笑,苦笑應有盡有。
寧昭看著他:“我不會是你來此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你到底想要什麼,直接說。”
司馬逍看著他瓷白的臉蛋,心裏還想著他當年在自己床上耍酒瘋的模樣。雖然隻有七歲上下,可咬起人來毫不含糊,咬了他一口還笑得像個小瘋子一樣揪著他的耳朵不放。這些年他有時會想起那個孩子得意囂張叉腰大笑的模樣,沒想到一別多年,再見卻是這副場麵。
司馬逍隻好開門見山:“今日在你收養的孩子身上看到一塊玉佩,不知可否讓我一觀?”
寧昭萬萬沒想到會扯到玉佩上,那是寧朔身上唯一的身份信物,聽老奴說這塊玉保佑他平安長大,就無私地塞給了自己的小侄兒,期望他跟自己一樣長得又強壯又聰明。
寧昭裝作狐疑地看著他,“你接下來不會是要說,那塊玉佩是你家的?難道那玉佩裏藏了什麼寶貝不成,竟讓三皇子如此大費周章地討要。”
司馬逍一怔。
眼裏便有了一點笑意,看他這話中帶刺的樣子,才是他想象中那個囂張的咬了他下巴的孩子長大後該有的模樣。他心裏竟然有一股親切之意,便看著他笑道:“不瞞你說,那玉佩確實很像我兄長的遣物,那是他與我阿嫂的定親之物。當年家中遭遇橫禍,我同父兄都在外領兵,阿嫂則在府中養胎由我娘照管,後來……我想知道,那玉佩你從何虛得來?”
寧昭皺著一張臉,半晌才道:“我問一下,你明天再來。”
寧昭那晚失眠了,他蹲在床邊看寧朔。
原本這孩子在山上的時候一直跟他一同吃住,下了山他有意培養他**意識,便說了要分開,這孩子一年到頭難得掉一次眼淚,那次卻是哭得稀裏嘩啦,把寧昭原本的決定也淹沒了。現在得了一個新娃娃,便總說著要同自己當年照顧他一樣照顧孩子,巴巴地讓人在他房裏有擺了一張床,和小娃娃搬到這張床上睡了。
寧昭默默他睡得溫熱紅潤的小臉,實在舍不得他離開自己。
但說到底,他沒有權利阻止他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他又皺眉想著司馬家的情況,司馬家父子三人,除了司馬逍這個完好無損的外,這幾年已經死了一個,殘了一個,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是寧朔的生父了。
第二天寧朔見他賴床,掐他的鼻子耍壞。
見他醒過來把自己抱在床上還好生得意地大笑了一回。寧昭陪著他一起吃了早飯,讓老奴幫忙帶著孩子,牽著他到了書房。
“寧朔,這個玉佩的來虛你還記得嗎?”
寧朔見他把自己送給小娃娃的玉拿出來有些不高興,鼓了鼓臉,見兄長麵色嚴肅好似今天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也就不想著趁機撒蟜討他哄自己了,老實道:“是平安玉,阿兄說過這是從我身上找到的,是我以前的家人留給我的。”
寧昭怕孩子問起父母,所以在他四歲的時候就說了當初撿到他的經歷。
寧朔並沒有因此和寧昭身份,因為阿兄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老奴,他沒有任何親人了,他需要自己,盼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真正的家人。寧朔當時雖然並非真的懂得這個意思,但他知道阿兄對自己的好,他也想對阿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寧昭摸了摸他的臉,說:“那……若是這塊玉佩的主人,你的親人來找你呢?”
寧朔一時沒有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又好似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睛看著他微張開小嘴巴,過了一會兒,眼睛裏便浮現了淚光:“阿兄,他、他們找來了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好似尋來的家人是討命的厲鬼一樣。
寧昭擦幹他的眼淚,沒有像以前一樣抱著他,而是認真道:“還記得你和阿兄約定好的嗎?這是男子漢之間的對話,不能哭,要想好自己的想法,不論是什麼,都可以說給阿兄聽。”寧朔憋了一會兒,還是太傷心了:“阿兄,我不要離開你,你不要把我送走,嗚嗚嗚嗚……”
越哭越難過。
寧昭終於忍不住抱住他,像往常一樣,他道:“阿兄也舍不得你,我會想辦法的,你和阿兄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寧朔想了好一會兒,抽噎著說:“打他!”
473897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