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一人入內通稟,遞上一封密信。黃煜看過之後,忽然嘆了一聲道:“是時候了……”
黃煜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俞登已經將密信投入火爐之中,他轉身向黃煜,靜默地看了他半晌,才低聲道:“阿煜,我能為你做的,隻是如此了。但願,你不要怪我。”
“俞登你想要做什麼?!”
他完全被俞登搞糊塗了,他哀傷的麵容讓黃煜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擴大。
俞登道:“不會太久的。阿煜,好好保重自己……你要相信,我真的……很喜歡你。”
“俞登——”
俞登頭也不回,大步離開,自那以後,黃煜再也沒有見過他。
而朱定北與寧衡順利彙合,原本在他二人的計劃之中,由朱定北擊殺前鋒軍擾乳海寇軍心,造成博海城火藥充足兵力充沛的假象,要的就是主力軍就地駐紮,再又寧衡率領萬數寧家兵丁以彈藥最大限度圍殺海寇,讓他們先行退兵,以便博海城與金烏城聯袂擊殺攻打金烏城的海寇精銳。
但海寇少主身份暴露,讓朱定北不得不改變計劃。
俞登,潛伏在董明和身邊這麼多年,對於皇帝讓董明和私下底做的事情他不可能毫無察覺,同樣的,錢悔暗中的人手他也不會一無所知。
而俞登一族登岸足足七年之久,親自參與大靖水師的蛻變,對於大靖水師的兵力了如指掌。他們打的原本就是一場沒有準備的戰爭,現在知道自己的對手竟然是自己一直引以為援的俞登,自然不敢再求速成。俞登一族一旦在南海失利,必定會轉向揚州九川,揚州水師戰力更差,還不如將對手限定在廣州海岸,他們的勝算還能更大一些。
寧衡與他心意相通,兩人不謀而合,當即放棄了奇襲的計策。
但沒想到,朱定北大費周章擄劫而來的俞登族人還是叫他們逃了!朱定北當即做出一個決定。
他將甄飛河綁了,掛在桅桿之上,直麵水師。表麵上他是用甄飛河這個族長向俞登示威,事實上他以甄飛河為秀餌引俞登出麵。果不其然,不過半日功夫,俞登便親率水師,凜冽戰船橫亙海岸,在波濤之中殺氣洶湧。
“退兵三十裏!否則他定死無全屍!”
朱定北隔空喊話。俞登冷笑道:“區區一個老匹夫,你以為我會為了他如此犧牲?”
朱定北道:“俞少主,他是什麼身份我們心知肚明,你是可以取而代之,但是他手上握著的東西,想必不曾讓你等見過真麵目?”
“那東西現在在你手上?”
“不錯。”
“哼,我怎能相信我退兵你就可以拱手相讓?”
“俞少主退兵之後,我們再詳談,否則那東西連同此人,你休想得到!”
俞登不再說話了,深深凝視著在桅桿之上隻剩下一個人形能夠看清的老人,他當然知道對方是誰,曾經何時他還曾養在他的膝下。隻是誰能想到,再見卻是如此場麵。
最終,俞登妥協了。
他抬手道:“退!”
“少主請三思啊!”
“少主萬萬不可!”
“少主,不可中了敵人的奸計,等我們殺過去,您要什麼得不到?”
二將軍曾經要結盟的三位將軍頓時叩請勸阻。俞登冷冷地看著他們,“我說,退兵!”
話音落下,三位將軍愕然地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鋒,不敢置信。而不管他們如何不甘願,撤退的號角已經響起,三個時辰的功夫,他們犧牲眾多打下的城池竟然拱手歸還,不僅是水師,就連陸上的海寇也被召回,往海域深虛躲去。
海寇的戰船漸行漸遠,頃刻之間消失在朱定北的眼前。
朱定北擰眉,他完全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發展結果,而被放下裏當年的甄飛河同樣驚愕,他被綁了嘴,但仍然嗚嗚大叫,那痛苦的神情讓朱定北冷笑。甄飛河這老匹夫倒是想要自殉成全寧氏黨羽的功業,可沒想到族人對他還有如此孝心。
他張口正要說什麼,驟然聽見背後破空而來的利箭之聲,沒等他有勤作,寧衡已經一下子將他撲倒在地。
利箭紮入皮肉的聲音刺入耳膜,朱定北回頭,隻見——一根鋒利的鐵箭插入甄飛河心口!
朱定北愕然回頭,隻見俞登高高抬起手中的弓,鬆開,長弓嘭地一聲砸入水中,戰船開拔,與大靖戰船越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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