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尤歎了口氣,並沒有回答她。
“你歎什麼氣,我逗逗她又怎麼了,命都是我救得。”吳夢茜回過頭看他,表示不能理解,“還有,我還挺好奇,你那麼苦苦求我,求了我一天,讓我救她,為什麼啊?”
為什麼啊?
你們不就是一起錄了兩期節目嗎,甚至之前還不認識,僅僅是知曉對方姓名。
吳夢茜看著他,“你就不怕我煩了直接把你弄死嗎?想想還趴在你床邊哭的兩個人,你真不怕?”
許尤眼睫輕顫,認真說:“要是你真的想我死,你早都把我弄死了,而不是把我的魂扯出來,跟著你閑逛,也不傷害我,就隻是拉著我。”
他頓了頓,吳夢茜沒應聲,他接著說:“不過,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把我的魂拉出來想做什麼,就是為了看我父母我身邊的朋友,為我痛苦為我流淚嗎?”
吳夢茜隻道:“與你無關。”
再扭過頭去看祁紀時,瞬間覺得自己不想在這裏待著了,“走了,沒意思。”
許尤:“……”
看了眼依舊渾身戒備的祁紀,他就被絲線扯著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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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花瓶一陣子,胳膊都酸麻了,但藏在暗處的那個卻再沒有了什麼舉動,似乎是走了,她試著去開燈,“唰”的一下眼前一亮,整個房間都被溫暖的光沐浴著。
鬆了一口氣,覺得身子軟了下來,祁紀癱倒在毛絨絨的地毯上。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兩個好幾聲之後,祁紀才覺得身上有點力氣了,撐著胳膊爬起來,到臥室找到手機,接起來。
“梁良……”
梁良聲音很急:“祁祁,許尤出事了。”
當這句話的含義傳到大腦並充分理解的時候,祁紀隻覺得眼前發黑,她還坐在臥室的床上,正對麵就是那麵白牆,之前剛醒來的時候,她還隱約在這麵牆上看到了很像許尤的虛影……
那個幻影,不會真是許尤吧……
他是來找自己告別的嗎?她竟然什麼都沒跟他說,他就走了……嗚。
鼻子泛酸,胸腔中彌漫起難以言說的沉重憋屈感,一時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直到梁良叫她叫了好幾遍。
梁良說:“祁祁,你在家對嗎?我現在去接你,我們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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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到醫院之後,祁紀在監護室走廊上看到了璽妄。
他靠著醫院的牆,垂著頭盯著地麵,聽到動靜抬起頭來,對上祁紀的眼睛。
還有些濕漉漉的,眼眶微紅,顯然是在剛剛來的路上哭過了,璽妄莫名覺得心口一疼。
身子不自覺地從牆上挺直起來,他不由自主的朝著祁紀迎過去,走近了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輕聲說:“別害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你可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啊,哪怕全世界都淪陷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是我作為一個作者,能對你說的,最好的情話。
璽妄在心裏默默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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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尤身體情況怎麼樣了?”祁紀擔憂的朝監護室那邊看。
璽妄來的早,對於許尤的情況已經全麵了解過了,聽她問,便跟她說:“醫生還是說暫時認為是腦死亡,但他們不能確定。許尤的情況比較複雜,跟他們所見過的病症都不太一樣,總之,情況不是很樂觀。”
“不過,醫生他們也說,可能是一種情感應激,若是多給他說一些溫馨的回憶或者找一些他愛做的愛聽的事情,說不定下一秒就能醒過來了。”
祁紀也剛好看到了監護室裏兩位中年人穿著防護服,正守在他的病床前,雖然聽不到什麼聲音,但能看到兩位的唇瓣張合,那一定是在給許尤講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