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變得和之前那純粹的黑一樣時,空中還回響著那女鬼迷茫的聲音,“那我是誰,我又是誰……”

聲音最終消失不見。

下一刻璽妄整個人驚住。

此時他眼前的景象又變了,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手下黏黏膩膩的潮濕觸♪感莫名的熟悉。

昏黃微弱的光線,窗外撕扯著嚎叫的風聲,和狹隘陰森的環境。

他竟然又回到了最開始的宿舍裏!

想到剛剛的情況,他擔心祁紀,那個女鬼蘊藏的怨氣滔天,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喪生在她的折磨下。

祁紀千萬不要出事。

心裏愈發急躁,一旁下鋪的女鬼翻了個身,驚的他又隻得放輕自己的動作,盡量不發出驚擾到那些女鬼的聲音,慢慢下了床。

站在地上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和上鋪坐著的的人視線交織對視上。

啊,是祁紀。

璽妄狂跳的心落了下來,猛的鬆了口氣。

全身防備的祁紀,看到床下的人是那張熟悉又漂亮的臉時,忽然覺得鼻尖一酸,眼睛變得濕漉漉的,天知道她剛剛經曆的事情,她差點就死在了那裏。

“璽妄……”她忍不住輕喚出聲,帶著委屈。

這一聲喊的璽妄心都快碎了,看她慘白的小臉,恐怕在剛剛的空間裏經曆了什麼可怕的事,他垂在身邊的手猛的握成拳頭。

這姑娘可是他小心翼翼護著哄著,一點都不願意傷害到的人啊,卻在自己寫下的小世界裏受了這麼多苦,經曆了這麼恐怖的事。

璽妄的心髒像是被捏住了一樣,疼的讓他發顫,嗓子緊了緊,聲音有些沙啞:“祁紀,對不起。”

她還不知道,自己就是那個把她拉到這裏的可惡作者,他欠她一句道歉。

璽妄不知道,他這幅自責的模樣在祁紀看來十分的難受,她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道歉,隻覺得她看到他這樣子,自己會心疼。

他的手搭在上鋪床邊,祁紀抬手輕輕握住。

嗯,有些涼。

祁紀身子又朝前探了探,另一隻手覆上他蹙起來的眉頭,輕輕揉了揉,“不要皺眉頭,我們一定能活著出去的。”

她溫柔的聲音順著他的耳廓,鑽進他心裏,他覺得有什麼忽然一寸寸的崩塌,腦子裏有道聲音不斷的衝擊著叫囂著——

“告訴她真相,把一切都告訴她,告訴她,告訴她……”

他啞著嗓子:“祁祁,我抱你下來。”

可能是因為一回生二回熟,祁紀抬眼看了看一張張床上鼓起來的包,眼底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恐懼,點了點頭,像一開始那樣,熟練的伸著長腿,就下來了。

沒讓璽妄抱。

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麼,祁紀覺得他的情緒有點不對,可能是因為剛剛經曆的事比自己還可怕吧。

腦子裏閃過剛剛經曆的事,讓她的臉色又“唰”的一白。

在那個公共洗漱間裏,剛把符咒塞給璽妄,甚至臉上的紅暈都還未來得及消散,耳邊傳來那道陰森的聲音。

問她叫什麼名字。

一開始她說不出話,仿佛那女鬼在故意給她組織語言的時間,片刻之後,她發覺自己可以說話了。

而身邊的環境也變了。

她坐在一間教室裏,除了自己身上有顏色,其餘視線所及之處,全都是黑白,沒有一絲其他顏色。

那女鬼又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教室裏幾乎每個座位上都坐著人,講台上老師還在講著課,但教室最後麵一小片的空地上,一個女生尖叫了聲,驚的祁紀頭皮發麻,視線也跟著那女生重重的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