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他還沒為誰傷感過。
以前老覺得什麼都是順理成章的,他跟莊紹會一直密不可分,隻要按部就班地上學、高考,他們就會一直在一起。現在才發現不是這樣,也許再這樣下去莊紹也會離開。
今天是拉黑,明天是冷戰,隻要沒人肯先低頭,他們就會像兩滴水流入不同的河,彙入不同的大海,漸行漸遠,不再聯絡,哪怕兩人都在同一座城市也會刻意避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要沒人邁出那一步。
想到這些孟野的心好疼啊。
那是種難以名狀的疼,五髒六腑都揪到一起的疼,恨不得下一秒就喘不上氣的疼。他用手緊緊抓著兩邊膝蓋,手指用力到發白,上半身也微微有些顫唞。
他問自己舍得嗎?就這樣跟莊紹不明不白地結束,舍得嗎?
怎麼可能。
當然不舍得!
往後每一個終點都不再有莊紹,那是件多讓人沮喪的事,甚至沮喪到讓人沒有繼續奔跑的動力。
孟野躺到床上去繼續發呆,因為他連動一動的力氣都沒了。他還沒失戀,但已經品嚐到失戀的痛苦跟酸楚。明明不是莊紹甩了他,他也沒打算甩了莊紹,但現實就是失去莊紹這四個字已經提前預演了一遍,讓他難受得睡不著覺。
他躺床上看著窗簾的顏色從漆黑到泛白,清早頂著倆大大的黑眼圈去上課。
“昨晚做賊去了來這麼早。”
薑玥進教室看到他特別吃驚。
“有吃的嗎,”孟野隻覺得餓,他需要補充體力,“隨便什麼都行。”
坐下翻出一袋威化餅幹,薑玥遞給他,他三下五除二全塞進嘴裏,然後睜著熬得通紅的眼睛把桌上的書整理了一遍。暫時用不到的通通放莊紹抽屜裏,需要用的才留下,這樣前麵的視野就開闊多了,老師站講台一目了然。
“這樣你還怎麼睡覺?”
“不睡了。”他搖頭,“都高三了還睡什麼睡。”
薑玥張著嘴忘了合上。
本來以為這隻是一時興起,沒想到那天開始他一天比一天拚命,上課認真聽講,下課抓緊時間做題,跑步的時候就跑步,也不跟隊友插科打諢了,也不再抱怨天氣太冷,覺不夠睡。
但他覺得還不夠。這麼玩命做題也不夠,訓練練到肌肉抽筋也不夠,隻要一停下來他就會想到莊紹,想到那條長長的消息,心髒還是一抽一抽的疼。
他早就把莊紹從黑名單裏放出來了,但莊紹再也沒給他打過電話,也沒再發過文字消息,一條也沒有。他也沒主動打過去,不是為了較勁或者麵子,他隻是想……
想把這一步邁得更堅實些。
連著幾天孟野瘋了似的訓練,話變少了,言談之間也少了那個熟悉的名字,整個體育隊都發現不對。
陳超私底下悄悄問:“川哥,隊長到底怎麼了?他現在每天訓練時長快趕上我跟你的總和了。”
路小川說:“就讓他發泄發泄吧,也沒什麼壞處反正。”
話音剛落孟野就一頭栽倒在跑道上,大口大口喘粗氣。陽光凜冽而晃眼,路小川蹲到他身邊給他擋著,問他還跑不跑,不跑一起上趟小賣部。
“不去了,老江叫我去辦公室。”
歇了一會兒他爬起來,一個人背起包往教學樓走。
辦公室裏滿滿當當的全是代課老師。老江招呼他過來:“莊紹的保送資格正式批了,他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孟野有點累,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