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好了,做手術前不出門。

柏沉鬆看了眼表,最多兩個小時,肯定能回來。

他急匆匆的出了門,裹著梁峰衣櫃裏那條深藍色的厚圍巾。

柏沉鬆現在很喜歡穿梁峰的衣服,他喜歡上麵的味道,那種裹住身體的氣味讓他覺得安心。

昨天夜裏剛下了雪,路上積雪厚重,環衛工人和掃雪機瘋狂工作,街道上叮呤哐啷的全是鏟雪的聲響。

柏沉鬆打了一輛車朝學校奔。

他預估的開會兩小時,結果還是預估錯了。

老師話太多,嘮家常就嘮了半個小時,柏沉鬆後半程急得手指瘋狂點著桌麵。

都他麼快三個小時了。

“這次的會議就到..”

哐的一聲兒,柏沉鬆風似的就衝了出去,把人家老師都驚著了。

冬日裏的每一口呼吸都清晰可見,圍巾圍在鼻腔處,在外麵呼吸兩口氣就能結冰。

水汽往上走,不一會兒,睫毛眉毛額頭的發絲上都結了冰霜。

柏沉鬆跑到公寓門口,坐電梯的時候抹了一把臉上的冰水,喘著氣兒按了樓層。

密碼鎖吱啦一聲響。

柏沉鬆推開門的一瞬間心往下落了好幾米似的,揪著疼。

扯圍巾的時候沒掛好,拖到地上,柏沉鬆不小心踩上了,往前跑的時候差點兒沒站穩磕地上。

廚房冰箱底下一團糟,牛奶和啤酒的玻璃瓶打碎了一地,奶味兒混著酒精味兒在屋子裏瘋狂揮發。

中間砸碎了三四個盤子,都是昨天的飯菜。

柏沉鬆衝到臥室的時候,看到梁峰坐在椅子上閉眼靠著。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看到人的一瞬間,心才落下去。

不管怎麼樣,人在就行。

“我回來了。”柏沉鬆出聲。

“回來啦,學校有事是嗎?”梁峰抬頭還看著他笑了下。

手臂那塊估計被玻璃劃傷了,拉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還在往外冒血,小腿上也被玻璃渣濺著了,零散劃了幾個小口子。

柏沉鬆站那兒看的手都抖,咬著唇半天沒出聲兒。

梁峰也感覺到了,張口解釋了一句,“剛拿冰水,沒注意盤子,撞著了,全弄碎了。”

柏沉鬆壓著情緒,默默去拿了藥,蹲那兒給他塗藥。

棉簽一點一點碰上去,粘了血,柏沉鬆心裏不是滋味兒,太難受。

“還要麻煩你收拾了。”梁峰扯了個笑,盯著他並不能看清的臉,“我剛才..”

話說了一半就被堵了。

柏沉鬆抬頭,按著他脖子吻了上去,力氣大,動作稱得上是粗魯,吻的快缺氧了還在往深處探,舌尖瘋狂朝裏鑽,在最深處的上顎使勁兒卷了兩下。

他把情緒都宣泄在了親吻裏,瘋狂粗暴,偶爾輕柔的舔舐唇瓣,想說他真的很心疼這個人。

梁峰被推上了床,那個對他來說並不鮮明的影子壓在他身上,慢慢湊近。

手裏的一條領帶蒙住了梁峰的眼睛,周遭變得黑暗,觸覺和聽覺變得格外敏[gǎn]。

柏沉鬆解開了他的衣服,趴在耳邊暖烘烘的說,“好好的感受我。”

梁峰全程被激的頭皮發麻,耳朵邊上除了喘熄聲就是嗡嗡聲,他自己的還是柏沉鬆的,分不清。

柏沉鬆頭一次這麼主動,他像是在表達某種情緒,熱情,激烈,瘋狂。

梁峰猛地攥緊了床單和腰肢,柏沉鬆的汗滴落在他的鼻尖,氣息不平穩的問他,“你感受到什麼了?”

梁峰拽下眼睛上的領帶,手上又是一如既往的用力,卡著柏沉鬆汗淋淋的後脖頸往下按,親吻的一瞬開口說,“沉鬆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