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詩念的差不多了,女人就困了,倆人看著她睡著,悄悄關好門走了出去。

每次都是這樣,反反複複的循環。

門外的寒氣裹著微風吹在臉上,柏沉鬆攏了攏身上的棉服,天氣變的快,時間過的更快。

第一次見梁峰還是炎夏,這會兒都下雪了。

外麵的雪花停了,氣溫變的更冷。

馬丁靴一腳踩下去嘎吱響,有節奏的一聲接著一聲。

梁峰插著兜走路不知道在想什麼,等柏沉鬆拿著雪塗在他臉上的時候這人才反應過來。

柏沉鬆手被凍得發紅,嘶口氣兒,趕緊塞兜裏去了。

梁峰被人塗了一臉雪,倒是沒什麼反應。

柏沉鬆剛一口氣兒鬆下去。倆兒人走到院子門口的樹底下的時候,梁峰轉頭一腳踹樹上了。

樹上那幾大坨雪直衝著倆人腦袋上砸。

哐哐兩下,腦袋上堆成了山。

柏沉鬆笑著罵了兩句,梁峰低頭拍他肩頭上的雪花,一隻笑,靴子在地上跺了幾腳,砸的響。

手臂在他肩膀上一勾,將人勾上了車。

車裏開了暖風,柏沉鬆把外套鬆開了拉鏈敞著,喊了一聲,“梁峰。”

梁峰答了句,“啊。”

“哥。”柏沉鬆笑著看他,“我叫你哥,你開心嗎?”

梁峰勾了下笑,“嗯。”

“那你答應我個事兒唄。”柏沉鬆把笑收回去了點兒。

“嗯。”

柏沉鬆直直盯著他:“我這人不喜歡別人藏著掖著,以後有什麼事兒你得給我說,好的壞的都得說。”

梁峰估計沒想到這一串話,頓了兩秒,“好。”

“還有我不是怕事兒的人,什麼事兒我都遭的住。”柏沉鬆微微笑了笑,搓了兩下手,“真的。”

梁峰笑,低頭點了根煙,開了半邊的窗戶,點頭說:“知道了。”

柏沉鬆突然就把笑放了下去,“還有一個,你最好以後別給我整狗血偶像劇分手那一套,不然我把你按雪地裏埋了。”

突然語氣就轉了,猝不及防的,臉色都變了。

還扯什麼分手。

梁峰愣了,抬頭望著他,整懵了,“什麼狗血,不是,誰要跟你分手了。”手上煙灰全掉褲子上了。

柏沉鬆靠在車座兒上,沒什麼表情,一點兒沒笑。

“你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柏沉鬆問。

他對疾病健康這些東西還是敏[gǎn]些。

空氣冷了將近三四分鍾,僵持了半天。

車裏麵熱氣兒都跑光了,梁峰伸手把窗戶關了。

“有點兒。”梁峰老老實實說了,也沒裝,“有時候晃一下看不清,有點模糊,隔兩分鍾就好了”

柏沉鬆回:“那你下次老老實實給我說,別又裝著說眯眼睛了。”

“我跟你說的意思就是以後什麼事兒都坦白,這種我也見過,什麼生病了一方瞞著另一方,然後突然提個分手,默默的說我不想連累他,互相折騰半天。”

“這種狗血劇我受不住,你也別搞,我就是給你打個預防針,你知道就行。”

“我要是真接受不了我也會說。”

柏沉鬆突然張嘴說了一通話。

梁峰其實安靜了幾秒,也聽清了。

他過會兒突然偏身笑了笑,“我這還沒得病呢你就咒我。”他頓了兩秒,收了表情,仔細回了句,“好,不瞞你。”

柏沉鬆話說完了,整個人卸了口氣兒。

“媽的老子還跑去藥店買了一堆視疲勞眼藥水,白瞎我錢。”柏沉鬆轉頭看玻璃外麵,“明兒滾醫院乖乖檢查去。”

梁峰一愣,笑著把柏沉鬆手拉過來按手心裏,“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