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不是父皇不願意教你,而是你要明白,記住了招式並不代表你就會靈活運用整套劍法,這跟你平日裏識字通文是一個道理。更何況,你現在連父皇傳你的內功心法都還沒能掌握好,如此急於求成對你又有什麼好處?”楚嶽峙耐著性子跟楚慎獨解釋完,看到小孩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整個人都蔫巴了,忍不住抬頭對司淵渟說道:“司九,你生我氣也不要把氣撒到圓圓身上,就算圓圓如今成了太子,他也不過八歲多,難免有點小性子。”
“這是宮裏不是宮外,若他隻是尋常人家的孩子,想耍再多的性子都可以,但他既然已經成為太子,就該知道收斂,之前的事才過去多久,誰能保證這宮裏一定就是安全的。”司淵渟極為嚴厲地反駁回去,這也並非氣話而是的確就是他對於楚慎獨的顧慮,成了太子就意味著成為許多人的靶子,一言一行必不能大意,甚至可以說是應該從現在開始就學習步步為營謹言慎行,“我給他起名慎獨,就是要他哪怕無人監督時也謹慎不苟,克製自己的種種欲望,自持修養德行。”
司淵渟對楚慎獨的教導,多少跟當年對楚嶽峙是不一樣的,也許是因為有心讓楚慎獨成才,也也許是因為怕楚慎獨會因那點來自楚嶽磊的血脈容易走歪,所以司淵渟很多時候對楚慎獨都會更為嚴格,要求也更高。
對於司淵渟的考量,楚嶽峙也並非不理解或是反對,他隻是不希望太早就剝奪楚慎獨作為孩子的天性,哪怕是皇室中人,他也還是希望楚慎獨在長大後還能保留一點關於童年的美好回憶。
“就算是宮裏,天塌下來也還有我先撐著。更何況哪怕是我當年,你其實也沒有太過嚴苛,但我也一樣立下了正確的誌向,在宮裏成長得很好,不是嗎?”楚嶽峙爭辯道。
“你是怎樣的成長得很好?被人關在缸裏,撞見使臣,腦後封了金針將我忘得一幹二淨,如履薄冰仍屢屢被害直到出宮去軍營,你倒是說說看,你是如何成長得很好?我讓圓圓好好習武,把功夫練紮實,難道不是為他好?”司淵渟極為尖銳地將話頂了回去,他久不對楚嶽峙動怒,如今這一怒依稀又見當年誤會未解開他心中滿是怨恨的模樣,說出口的話字字刺人,直把楚嶽峙說得臉上血色盡褪。
殿內的氣氛霎時間變得極為凝重壓抑,楚嶽峙別過臉沒再說話,司淵渟臉色也越發難看,楚慎獨最開始不敢說話,可兩個大人之間明顯不對的氛圍,楚慎獨雖然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也隱隱約約明白這是兩個大人之間的矛盾,他隻是恰巧成為了那個引爆點罷了。
於是楚慎獨從楚嶽峙懷裏下來,鼓起勇氣邁開小腿跑到司淵渟麵前,拉住司淵渟的袖袍,仰著臉向司淵渟認錯道:“對不起舅父,是圓圓不好,圓圓錯了,圓圓以後會乖不會任性,舅父不要生氣,父皇會很難過的。”
看著那張誠懇還那麼像楚嶽峙幼時的小臉,司淵渟便是心中再氣也很難對楚慎獨過分遷怒,稍微緩一緩臉色,司淵渟摸摸楚慎獨的頭,道:“圓圓你聽話,舅父希望你能好好長大,也希望你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他朝能從你父皇手中好好繼承帝位。這個身份和位置所帶來的製約與責任會很多也很重,舅父知道現在對你來說還很難理解,但你要記住,隻有當你足夠強大才能好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楚慎獨似懂非懂地聽著司淵渟的話,他明白無論是司淵渟還是楚嶽峙都很疼他望他能成才,所以剛剛被司淵渟訓斥雖然有點委屈卻也知道其實都是為了他好,此刻司淵渟再與他說這些,他也很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