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除去宗室權貴與富賈送到女子學堂的小姐們,總共招收到了三十名尋常百姓家的女孩兒作為女子學堂的首批女學生。以起步而言,已是很好的開端。
經由司竹溪和皇甫良鈺的提議,最後商定女子學堂中不僅會教導學生識文斷字與禮教之儀,也教授琴棋書畫與基礎騎射之術。
皇甫良鈺因要回邊疆鎮守,無法在京中久留,隻是此前衛雲霄向楚嶽峙請旨調回京城,因此最終決定,騎射之術由衛雲霄負責教導。
而司竹溪也向楚嶽峙請旨並得準允,每月初三她都將會親自到女子學堂為學生們授課。
女子學堂也已公示,將於宴清九年二月正式開始授課。
在正月大典上,楚嶽峙也重賞了為女子學堂設立而出謀劃策並積極推進的大臣們。
正月大典後第二日,楚嶽峙一早便擺駕坤寧宮,與司淵渟一同去與司竹溪談那讓他一直掛心的事。
楚慎獨受封太子後已搬去了東宮,司竹溪如今是當真隻自己在坤寧宮住,她不太喜歡讓人近身服侍,因此每日裏更多的時間她都是獨自靜處。
司淵渟與楚嶽峙到坤寧宮的時候,司竹溪剛用完早膳,見他們來了,便讓宮人又端上新茶與幾份茶點小吃。
“昨日才是正月大典,今日兩位表哥不在擷芳殿裏恩愛卻一早便來拾喜此處,可是女子學堂那邊有什麼事要與拾喜說?”司竹溪雖貴為皇後,但妝容一向素淨,私下裏就連釵簪耳環都隻戴最為簡樸的,絲毫不見當日在朝堂上的繁複,她此刻坐在桌邊,整個人看起來嫻靜淡雅,隻看容貌絲毫看不出她已年逾四十。
“今日來,是為了私事。”楚嶽峙開門見山,直入主題道:“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為了女子地位之事做準備,如今女子學堂一事能成,你功不可沒。隻是你已經為了此事耽擱多年,我實在不忍心再讓你犧牲更多,我知道,你與餘隱有情,也許現在還不是你卸下這皇後身份的最佳時機,但這並不代表,你要繼續委屈自己與餘隱這般蹉跎下去。”
司竹溪微微一怔,沒有想到楚嶽峙是來與她說這事,於是哪怕知道餘隱此刻不在,她還是下意識地往殿外看去。
她與餘隱之間,其實連發乎情止乎禮都說不上。
餘隱對她的情意從何時開始,她並不知道,就連餘隱入宮當了侍衛並每夜都來坤寧宮為她守夜,都是她在養好身子後又過了一段時間才發現。
她也說不清自己是從何時開始在意餘隱,等她意識到時,餘隱已是她心中一道極為固執無法抹去的身影。
三千多個日子,餘隱從不在白日出現,每一夜都隻沉默地守在她的殿外。
偶爾她也會走出殿外去見餘隱,隻是他們之間的話極少,餘隱從不與她說其他,對她說得最多的,便是一句“你好嗎”。
每一次,她都會笑著回答餘隱:“我很好。”
也曾有幾次,她問餘隱:“你覺得苦嗎?”
為了她,右手從此再不能使劍,又為了她,到這深宮中來;餘隱本可以有更好的前途,卻為她而統統放棄。
能入楚嶽峙的蒼鷺營,必然都是有抱負的熱血兒郎;可不管她問幾次,餘隱都會看著她的眼睛對她說:“不苦。”
餘隱從不騙她,就像她也沒有騙餘隱一樣。
情意切實存在,然而無論是她還是餘隱,都不曾將情意宣之於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