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2 / 3)

“是麼。”楚嶽峙對涼忱這番說辭多少有些不置可否,他是不相信一個人能輕易改變的,“涼祭酒也知道,在一些事情上,朕一貫是小心眼的,他若是到了殿試,可別怪朕為難他。”

涼忱自然明白楚嶽峙的意思,他仍低著頭掩飾自己嘴角的笑,道:“陛下向來寬宏大量,絕非不講理之人,不像臣,當初若有誰敢說臣家人半句不是,臣雖不會武,卻也是要跟人翻臉的。”

當年他與夫君的結合,可沒少惹來周遭的風言風語,那時候他還年少,動輒與人急跟人辯駁,雖說嘴上功夫了得,言辭犀利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可難免就得罪不少人,最後還是要自己夫君幫忙善後。

仔細想想,若是他的夫君讓人那般說道,他當場就翻臉了,哪能像楚嶽峙那般,還壓著脾氣坐下來說話,事後也沒有另行追究,楚嶽峙雖是掌握大多數人生殺大權的皇帝,卻是從來都不曾濫殺無辜,更不會因為百姓議論之語就要將人關起來折磨。

這幾年,也正是因為楚嶽峙主張言論自由之策,故而不少退隱多時的文人墨客都一個接一個的又出來了,民間的戲曲小說,酒樓茶樓裏的說書人,都再度開始盛行,尤其是楚嶽峙廢除了對戲曲小說方麵的種種限製,近這一年來民間還湧現了好幾本傳閱度極高的小說。

自然也並非沒有老一派的老學究對此持反對態度,義正嚴詞地抨擊這是對禮學的侮辱,更是文學思想上的墮落,但是因總體走勢積極,始終還是支持的聲浪更高,曾經已經如一潭死水的文壇也得以再次興旺。

說到底,什麼是墮落?如果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是墮落,那麼也沒什麼不好。

楚嶽峙合上手裏的典籍,似笑非笑地抬眼瞅著涼忱,尋思這人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將典籍放回書架,楚嶽峙回到禦案前,隨手翻了翻兩位大臣進殿前他在看的幾篇散文,對吳永廉說道:“吳尚書,朕聽聞,你前些日子,化名寫了幾篇散文,反響倒是不錯。”

吳永廉一怔,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他一向是個守規矩的人,礙於朝廷重臣的身份,有些話平日裏自然不能說,又見如今不少人都藉文各抒己見,他按捺不住便化名參與其中。

其實楚嶽峙會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文壇與言論上的放開,本就是楚嶽峙當初最希望看到的結果,隻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雖放開但也要確保沒有鄰國細作混入其中,散播一些有逆反嫌疑的內容,故而平日裏想必也有人收集整理,對在民間流傳的這些散文以及戲曲小說進行篩選,一旦發現有問題,必定是要上報。

至於他寫的幾篇散文,多半也是從行文風格遣詞造句上發現端倪,所以才特意上呈到楚嶽峙手中。≡思≡兔≡網≡

“陛下,臣一時技癢,這才提筆寫了幾篇,但臣對陛下和大蘅國絕無二心。”吳永廉知道楚嶽峙現在與他提此事,便是不打算對他追究,隻是在提醒他要注意自己尚書的身份,以免日後被有心人士翻出來大做文章。

“你這幾篇散文,朕剛剛拜讀過,觀點倒是頗為新穎,諸子百家各引一端,崇其所善,言人人殊,朕以為如此極好。”楚嶽峙對吳永廉的學識向來尊敬有加,這三年吳永廉身為禮部尚書也時常被他召見討論禮法,他對於三年前第一次為女子立法失敗一事,一直放在心上,也一直學習研究過往禮法,想要從中尋求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