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開時,楚嶽峙還微微張著雙♪唇,一手正攥住司淵渟的衣襟,隔了一小會兒才回過神來,拖長的聲音低軟如同撒嬌:“……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還以為又要在鎮國侯府待一下午。
司淵渟笑了笑,說道:“起來隨我去換套衣服,帶你出宮去走走。”
“出宮?”楚嶽峙不明所以,想了想才問:“是要微服出巡麼?”
“嗯,正好體察一下民情,我們親自去聽聽百姓們都在說什麼。”將楚嶽峙從榻上拉起來,司淵渟又在他耳邊偷了個吻,道:“但主要,還是想帶你出去走走,你每日被悶在宮中想必也難受。我們相識相知相愛至今,也還沒在外頭一起好好逛過,今日便當是你我夫夫獨處的秘密日子吧。”
當年司淵渟入宮當侍讀,他們雖是形影不離,卻也到底是被拘在宮裏。後來楚嶽峙出征,回來已經在宮外立府,但那時候司淵渟已經是太監,兩人之間也隔著誤會與仇恨;待到他們之間以交易再次聯係在一起到解開誤會相戀,每一次的見麵都是藉由夜色掩護的來去,偶爾幾次在東廠大門前也是作戲爭吵;一直到楚嶽峙登基回到了宮裏,這麼多年了,他們竟是一次都不曾在宮外光明正大地一起走在路上。
司淵渟邊說邊看到楚嶽峙眉眼間的神色都亮了起來,便知道他是高興的,道:“司九幼年雖也沒怎麼玩樂過,但還是有幾處特別喜歡去的地方,今日帶你去看看,可好?”
“你最近,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啊?”楚嶽峙如何能不高興,且不說他出宮多年早不習慣這樣日日隻能待在宮中不見四方之外天地的日子,單單是與司淵渟一道去宮外,去司淵渟幼年曾經喜愛的地方,便是他平日裏都說不出口的奢望。
他知道如今自己身上的擔子有多重,所以比過去更加謹慎克己,他是一國之君,有很多規矩是他不得不遵守的;他也不願成為父皇和楚嶽磊那樣的君王,因此他日日都提醒自己,要勤政愛民,做一個時刻記掛百姓並且對於朝臣兼聽則明的好君主。
很多事,他隻能關起擷芳殿的宮門,悄悄地放肆,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肆意妄為的權利。
他是從深宮裏出去的皇子,而現在,他是重入宮門的皇帝,他即便再愛司淵渟,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個人情感置於國事之後,更何況,他知道司淵渟對他的期待,也一點都不想讓司淵渟失望。
司淵渟眉峰輕挑,道:“楚七這話,敢情司九平日裏對楚七很差嗎?”
楚嶽峙抱住司淵渟搖頭,道:“不差的,司九對楚七最好了,隻是楚七以為司九心中總是記掛百姓與國事,不會也沒有心思做這樣的事。”本以為正月大典那夜青磚道點燈已是司淵渟會做的最大驚喜,卻沒想到今日司淵渟竟還要帶他出宮去。
手落在楚嶽峙的肩頭,司淵渟輕輕捏了捏,楚嶽峙自登基後總在禦案前批奏折,以至於如今總是肩背如鐵板一般僵硬,楚嶽峙也召了幾次太醫院的拿捏手來替自己鬆筋活絡,但龍體矜貴,拿捏手又哪敢真的下大勁給楚嶽峙撚摁?因此這也才登基不到一年,楚嶽峙便落了肩頸痛的毛病。
楚嶽峙是真的決心要做出一番政績的,看著楚嶽峙這般逼著自己時刻不敢放鬆,他又怎會不心疼?
“說什麼傻話,楚七是司九的夫人,百姓與國事再重要,難道司九就能忽略楚七了?夫人這般委屈,還是夫君的錯,是夫君有所疏忽不夠寵愛夫人。”司淵渟說著便又再將楚嶽峙抱起,道:“走吧,夫君這就帶夫人去宮外好好享受一下獨屬你我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