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個俘虜。
要去哪裏找那十個俘虜?她現在行動不便,已經不適合進行獵殺。但若是原地等待,不僅過於被動且完全暴露自己在看不見的敵人眼前,幾乎等同自殺行為。
皇甫良鈺拿著重新收拾起來那筒箭,十二支箭剛剛折斷了兩支,還剩下十支。
環顧四周,照進山林裏的陽光在已經越來越暗,剛剛與三名俘虜的纏鬥,大約花去兩刻鍾的時間,換而言之現在距離太陽徹底下山還有不到一個時辰了。
一瘸一拐用弓撐地往高處走,皇甫良鈺仔細在腦中分析著自己的情況,她已經徹底處於劣勢中,但也並非全無優勢。
剛剛的纏鬥發出的動靜並不小,她的位置無疑已經徹底暴露。
剩下的十名俘虜還不清楚她現在的傷勢,而且他們的目的是要殺她,不可能再讓她找到機會躲起來,也不會一直藏著不出現,很快他們便都會來堵截她,現在她需要的便是找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地勢,利用地勢設置陷進以求反殺。
剛剛一進獵場她就找到一個製高點觀察過一下獵場大概範圍和地勢,太陽東升西落,在獵場的西邊正好有一處懸崖,如今不管她采取怎樣的行動或策略,都已經是把自己的命懸在刀口上,既然如此倒不如她鋌而走險放手一搏。
咬緊牙關,皇甫良鈺強忍下周身的痛楚,強行運轉因受傷而出現滯塞的內力,提氣往西邊的懸崖趕去。
天色漸暗,眼看著皇甫良鈺始終未曾歸來,越發心焦的傅行雲終於按捺不住,跪地向楚嶽峙提出了請求:“陛下,請準許臣進入獵場確認舍妹的安好。”
楚嶽峙坐在王忠招呼其他宮人搬來的椅子上,手裏正拿著奏折批閱,聽到傅行雲的請旨後,他合上手中的奏折,問道:“你是不相信自己妹妹,還是不相信衛雲霄會保護好你的妹妹?”
傅行雲眉心微蹙渾身僵硬,他抬起頭,神色凝重地說道:“陛下,那是臣唯一的血親,即便臣相信她也相信臣的夫人,也不代表臣能完全心安什麼都不做在此枯等。”
“你應該知道,若她通過考驗得以前往邊疆,往後你隻會麵臨比今日更加漫長的等待。”楚嶽峙提醒道。
“臣知道,但現在,她還隻是臣的妹妹。”傅行雲已有許久未曾如此心急如焚,楚嶽峙給出的這個考驗太過殘酷,若是換作當年那個還未殺過人未曾成為死侍以前的他,都不敢百分百自信的說自己一定能通過考驗。
在練武場開始的車輪戰隻是熱身,進入獵場後的獵殺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提前被放入獵場的俘虜有十八人,比練武場還多,且他們雖說是服苦役的俘虜,但被放入獵場裏時還是比經曆過車輪戰的皇甫良鈺要更加體力充沛,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戰士,有比皇甫良鈺更豐富的經驗。
在獵場,與其說是皇甫良鈺在獵殺,不如說皇甫良鈺才是他們的獵物。
獵物隻有一個且已負傷,可經驗豐富精力充足的獵人卻有十八名。
傅行雲如何能不心焦。
“朕,不能準允你的請求。”楚嶽峙拒絕道,他並非不能理解傅行雲,若麵對嚴苛考驗的人是司淵渟,無論他有多相信司淵渟,都一樣會坐立難安。就像當初,他並不願意讓司淵渟去山海關是一個道理。
起身走到傅行雲跟前,楚嶽峙將人扶起後說道:“朕不能讓你去,因為朕很清楚,你一定會忍不住出手,若是你出手,這個考驗便失去了意義,皇甫良鈺之前付出的所有努力,受的所有傷流的所有血,都會在刹那間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