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嶽峙所挑選的俘虜都是已經被關押在服刑地做苦工多年,對自由無比渴望還身負武功的俘虜,因日日都在做苦工的關係,這些俘虜的力量都十分大,使用的彎刀砍下時,皇甫良鈺一旦卸力不及時,虎口都會被震得近乎發麻。
因為是女子的關係,皇甫良鈺在力量上並不占優勢,所以她的打法是以靈巧閃躲走位借力打力為主,並不難看出她下殺手那一下致命傷的刀法是極其淩厲的,而其他時候則是在接招卸力過程中,通過俘虜身體露出的破綻對其造成皮膚表層的傷害,令俘虜更加憤怒急躁進而露出更多的破綻。
皇甫良鈺能使的兵器並不僅限於長刀。
在第七名俘虜被殺死的時候,皇甫良鈺丟下那柄開始卷刃的長刀,轉而用了兩把長劍。
她是少有能使雙劍的人。
天下大多數人都是選擇的練單手劍,因為劍本來就是單手兵器,而雙手劍需要兩手相互配合協調攻守,不僅難度極大也少有人能練成。
而這如此難練的雙手劍卻偏偏是讓皇甫良鈺練成了。
雙手劍上手後,她的招式比用長刀時更為緊迫逼人,也更多了殺氣,就連速度都提升了許多,不再進行掩飾性的躲避而是更多的選擇了直攻。
這完全在楚嶽峙的意料之中。
車輪戰需要留存體力,過多不必要的遊走隻會提前消耗自身體力,皇甫良鈺能及時發現這點並做出調整,是好事。
隻是皇甫良鈺身上已經多了好幾處的刀傷,其中一道甚至深可見骨。
練武場上充斥著俘虜的呼喝聲以及兵器相交的聲響,一個又一個的俘虜倒下,每一個接替上場的俘虜都無比凶狠,而皇甫良鈺的體力則一直再被消耗,她下手的速度越來越快,招式也越發刁鑽難以招架,當最後三名俘虜被殺死後,她拖著手中的兩把長劍走到楚嶽峙麵前,不說話,隻是定定地看著楚嶽峙。
楚嶽峙的臉上看不出到底是欣賞還是慨歎抑或是其他,他僅僅是抬手指向獵場的方向,道:“去吧,剩下的俘虜都已經被放入獵場,總共十八人,證明給朕看,你有資格站上邊疆的戰場。”
丟下雙劍,皇甫良鈺再次換了新的兵器,而這次,她將桌上的幾把短刀都帶到了身上,然後取了最輕的弓和一筒箭,直接便往獵場奔去。
一直到皇甫良鈺的身影徹底沒入樹林後,楚嶽峙才終於開口問由始至終未置一語的傅行雲:“皇甫,你是否覺得朕做得太過分了?”
練武場上正蔓延著一股血腥之氣,十二個俘虜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他們麵上還殘留著憤怒與不甘,而從他們傷口裏流出來的血已經滲入了泥土,將地麵染成了黑紅色。
傅行雲看著那十二具屍體,回答道:“陛下隻是把良鈺將來要麵對的現實擺在了她眼前,戰場上,每一個人都想把自己的敵人置於死地,沒有誰會對敵人手下留情。而敵人,是永遠都殺不完的。如果良鈺連這個考驗都通過不了,將來即便上戰場,也是去送死。”
“皇甫,你的妹妹很優秀,但從軍打仗,女子的身份會成為她最大的短板,若她沒有任何實績就進軍營,即便有繼承的封號,也無法服眾。所有將士都會質疑她,吃不了苦頭還會拖後腿。”回過身,楚嶽峙望著神色緊繃的傅行雲,道:“朕不可能將一個沒殺過人的女子送上戰場,隻要她能通過今天的考驗,那麼今天她所殺的這些俘虜,將會成為她一份軍功。”
隻要皇甫良鈺能將這三十名俘虜都殺盡,那麼這些俘虜便是服刑地發生暴亂後所逃跑的戰犯,她憑一己之力將三十名逃跑的俘虜殺盡,這份軍功將會令她名正言順地繼承封號進入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