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3 / 3)

聽到司淵渟進偏殿的腳步聲,再一抬頭瞧見司淵渟和他眼下的烏青,正在練字的司竹溪放下毛筆,道:“既然沒了楚表哥在身畔就睡不好,怎麼就是不知道要來把楚表哥帶走呢,表哥都快把楚表哥氣死了。”

“我以為你楚表哥並不想見到我,才會搬來你這裏。”司淵渟在被陽光照到的椅子上坐下,有些疲乏地捏了捏鼻梁,其實他是離不開楚嶽峙的,這跟出征時不一樣,兩人都在宮裏卻又不在一處,他的確是覺得受不了每夜都在輾轉反側,可他也真真是沒跟楚嶽峙如此吵過架,兩人之間的特殊關係從開始就不走尋常路,一直以來也都是楚嶽峙包容忍讓他的種種暴虐失控更多,他其實不太懂夫夫之間應當如何相處。

司竹溪搖頭,她就知道是這樣。從書案後方繞出來,到司淵渟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司竹溪道:“不想見到你不假,可是卻是錯的。夫妻,咳,夫夫之間吵架在所難免,但表哥自己換位﹌

司淵渟回想了一下,一時無言。

他每回生氣,楚嶽峙都是及時安撫,在記憶恢複前楚嶽峙便是如此,從來都沒有把他放置過,那些時候若是楚嶽峙不安撫他,他們或許也很難和好走下去。

放在膝上的手緩緩收握成拳,司淵渟道:“我並非故意要惹他不痛快,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司竹溪看到司淵渟的反應,就知道他把話聽進去了,續道:“楚表哥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麼,莫不如請表哥來告知拾喜,好讓拾喜替表哥分析分析,為何楚表哥會氣得搬來坤寧宮住?”

既是對自己表妹,司淵渟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就把自己如何答應了楚嶽峙要一起用晚膳又失約的事告知了司竹溪。

一開始司竹溪聽著還沒有太大反應,可聽到最後,表情卻變得有少許怪異,在司淵渟說完後問道:“表哥,那位涼大人多大年紀,與表哥關係很好嗎?”

司淵渟道:“三十有二。他是我提拔上來的人才,才學能力各方麵,我都頗為欣賞,但若說關係,現在也不過是普通同僚罷了。”

“在此之前,表哥可有在楚表哥麵前,替涼大人說過話?”司竹溪又問。

“也不算是替他說過什麼話,不過是此前你楚表哥對他說了幾句重話,我後來便與你楚表哥多說了兩句,既是可用之臣,便是想要恩威並施也還是莫要施壓過多才好。”司淵渟自認公正,一言一行並無不妥之處。

看著司淵渟那一臉正直不阿的樣子,司竹溪是當真忍不住有些同情楚嶽峙了,過去這麼多日,司淵渟還是沒弄明白自己錯在哪裏,難怪楚嶽峙氣得不成樣子。

抬手掩嘴想要將笑憋回去,司竹溪雙肩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說道:“表哥你好笨,連楚表哥吃醋了都沒發現。”

“吃,醋?”司淵渟愣住,將事情和司竹溪的話又在腦中過了一遍,分明覺得荒唐卻又發現這恰好就能解釋楚嶽峙的反常,“楚七居然,吃涼大人的醋?怎麼會?楚七應當知道,我有他是再瞧不上旁人的。”

司淵渟的喃喃自語聽在司竹溪耳中也是十分好笑,她道:“感情之事哪有那麼多應當?難道表哥對楚表哥沒有獨占欲嗎?當初拾喜與楚表哥成親,表哥心裏難道一點難受也沒有?”

司淵渟再次失語。

他何止一點難受,楚嶽磊說要賜婚的當晚,他就怒不可遏地把楚嶽峙折騰得死去活來養了許久才好。

霍然站起身大步往外走,身後傳來司竹溪問他去哪的話,司淵渟頭也不回地丟下四個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