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3 / 3)

尚寶司與教坊司準備的禮樂皆是喜慶的,再配上舞姬們接連不斷的獻舞,整個大殿內歌舞升平不亦樂哉。

楚嶽峙顯然也是高興得很,下旨賜酒,讓光祿寺官員把禦酒房裏的秋露白、竹葉青以及金莖露都拿出來賜給群臣了。

殿上的大臣們這段時間以來也是讓楚嶽峙給折磨得不行,天天早早上朝熬幾個時辰尚不退朝,而且還提心吊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下一個被楚嶽峙整治的人。好容易挨過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宮宴上不少大臣都是一邊在對楚嶽峙察言觀色,一邊悄悄鬆下一點緊繃的神經來享受美酒佳肴,畢竟宮宴饌玉炊金,可不是平常能享受到的。

楚嶽峙是在宮宴舉行到一半時退席的,退席前他下旨有念群臣近來辛勞,因此明日早朝便免了,群臣今夜可在這宮宴上盡情放鬆,歡暢對酬。

其實楚嶽峙提前退席,殿中眾臣也樂意,畢竟皇帝高高在上地坐著,誰能安心參宴?皇帝若是走了那便不一樣了,至少不會坐在席間還惴惴不安,總覺得自己感受到有束審視的目光在掃射他們,似要看他們會在何時露出破綻。

楚嶽峙擺駕回宮後不久,王忠便靜悄悄回到殿裏去請司淵渟。司淵渟那時正在與傅行雲交談,提及衛雲霄在戰場上為保護他而受了傷,傅行雲臉色不變但心情卻是肉眼可見的變差。司淵渟本來還想與吳永廉再說上幾句話,但見到王忠來請他也就作罷,匆匆與吳永廉以及夏誌軼互相敬過酒,便隨王忠一同離開就此退席。

回擷芳殿的路上,王忠到底不愧是當初司淵渟看中可用的人,司淵渟還沒開口問,王忠已經把楚嶽峙這一個多月來是如何夙興夜寐食不定時地把持朝政還時常被氣得忿然作色,又是如何為了徐敬藩的貪墨之案焦心並利用此案費盡心思繞了一大圈子讓徐敬藩當朝辭官並舉薦,最後還添油加醋地把楚嶽峙前些天跟傅行雲等人議事時流鼻血的事統統都給司淵渟說了。

其實即便王忠不說,司淵渟也知道楚嶽峙這一個多月過得並不舒坦,他才立了軍功回京楚嶽峙便已經把徐敬藩處理了給他騰出了一個首輔之位,滿朝官員想必會有不少反對的聲浪,卻都被楚嶽峙壓住了,今日在城門口第一眼見到楚嶽峙時,他便看到楚嶽峙人都熬得有了形銷骨立之像,那雙桃花眼甚至都有些內凹,眼下烏青也深得很。

朝政之事他料理多年,自然知道其中的門道與艱辛,楚嶽峙剛登基不久,他先是歇息了一個來月,緊接著便領軍出征,這將近三個月的時候,所有朝政之事都是楚嶽峙獨自麵對,楚嶽峙要步步謹慎一邊學著製衡之術一邊想方設法讓他重回朝堂,這段時間以來必然是十二萬分艱難。

然而楚嶽峙把自己熬到流鼻血這麼嚴重,司淵渟聽到時臉色還是微微沉了下來。

下意識地加快腳步,司淵渟帶了少許著急地往擷芳殿去,剛走過三石橋便見到擷芳殿的宮門口掛上了兩個紅燈籠,他稍稍一愣,腳下步履未停,宮人們都在宮門口候著,待他走近便齊齊向他行禮,他未及細想,大步跨過門檻走進去,隨即發現不止宮門口掛上了紅燈籠,擷芳殿內各處都掛起了成串的紅燈籠,不僅如此,長廊簷下還係上了紅色彩綢,甚至連地上都鋪上了紅毯,分明都是成婚方有的布置。

司淵渟意識到什麼,頗有幾分急不可耐地要往殿內去,卻被王忠小聲叫住了,他頓住腳步回頭,見到王忠召來小太監把他的新郎婚服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