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1 / 3)

渟三十六歲的生辰,他還記著自己答應了要給司淵渟跳生辰舞,到時還得讓人去捉螢火蟲才行。

司淵渟大抵是知道他心裏亂,也知道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也不想說,於是一整夜都隻靜靜抱著他,與他耳鬢廝磨卻什麼話都沒有說。

天亮的時候楚嶽峙起身更衣,司淵渟便也起身為他穿上了登基大典開始時要穿的第一套禮服。

司淵渟為自己整理衣襟的時候,沉默了一個長夜的楚嶽峙才終於開口,聲線微啞地說道:“我好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完成登基大典。”

仔細地替楚嶽峙整裝,司淵渟將他還未束起垂落在臉側的幾縷墨發撥到耳後,說道:“在太和殿還需要司禮太監宣讀詔書,你若想讓我陪你,一會我去換回那鬥牛服,可為你將詔書念了。”

“你知道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楚嶽峙抬手撫過司淵渟身上的白袍,抬眼對他說道:“楚七是想與司九比肩而立。那鬥牛服好不容易才為你脫下,怎能再讓你穿回去?也罷,你就這樣參加登基大典吧,之前所有人都以為我與你不和,如今萬事皆定,我實在不想演了,就讓他們知道,朕重視司淵渟。”

替楚嶽峙收好束腰玉革帶,司淵渟道:“我貿然出現在登基大典上,總是不妥,也尚未有合適的身份,還是在這擷芳殿裏等你回來吧。”

楚嶽峙眉心微蹙,一手握住司淵渟胸`前的白玉觀音,將他拉向自己,道:“你的身份就是朕的夫君,如今讓你在擷芳殿將養也隻是一時的,朕可不會讓你就這般長久的歇下去浪費一身才幹。你如今無權,司家一案尚在翻查一時也未能出結果,你想謹慎些可以理解,但你別忘了你有朕,朕在為你撐腰,你什麼都不用怕也不必顧忌!”

將白玉觀音從楚嶽峙掌心抽出收入護領中,司淵渟揉了揉楚嶽峙溫軟的耳垂,道:“你這樣霸道,倒是越發有帝王的樣子了。”他是知道的,楚嶽峙這些天與群臣議事,很多事都是反反複複地議,往往議著議著便成了大臣互相拉扯不下,最後也沒能議出個結果來,楚嶽峙從前統領皇軍卻更多是他說一不二軍令如山,與軍師參謀戰事推演也不會有那麼低效無用的爭執,這一連數日都在忍受群臣再加上各種繁瑣的禮節,楚嶽峙難免心中窩火憋氣卻無處發泄,每日回來擷芳殿也都是累得什麼話也不想說地將自己收起來偎入他懷中。

楚嶽峙才剛剛繼位,自然要花上一段時間才能適應,隻不過他到底與那楚嶽磊和老皇帝都不一樣,即便再上火也是自己忍著,生是把自己憋得口中都生了潰瘍。宮人們本是誠惶誠恐地服侍著生怕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結果卻發現這位新帝隻是時常冷著臉偶爾眼神嚇人,可實際上快一個月了連一個宮人都未罰過。

“你想我去,我隨你一同去便是了,與群臣站在一起仰望你,也是一樣的。”眼見時辰快到,司淵渟不再多言與楚嶽峙牽手出殿。

登基大典開始之時,夏誌軼率禮部眾官員分別前往天壇、先農壇以及太廟告知天地宗社。時辰一至,鍾鼓鳴起,洪亮的鍾鼓鳴聲響徹整個皇城,早已在準備好的楚嶽峙身穿金黃色袞服前往奉天門,在奉天門進行禱告祭天。

文武百官身著朝服,在洪臚寺官員的引導下,經過金水橋進入皇城,早已等候多時。

在楚嶽峙登上奉天門時,百官進入午門廣場,且以文臣在東而武臣在西的規製分別列於禦道兩側。

而司淵渟,在百官到來之前已然站在午門廣場的最前方,百官見到他的時候皆是一怔卻也未有在麵上表現太多,但見他身上已不再穿著鬥牛服,隻一身素淨至極的白袍,分明突兀不合禮法,可他卻坦然處之,仿佛他此刻如此裝扮在此是最正常不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