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2 / 3)

“將我與司淵渟就地正法?”楚嶽峙仿佛聽到了什麼荒唐可笑的笑話一般,低低幾聲嗤笑,道:“到時候你們又該如何複命?陛下又打算如何與天下百姓交待?”

將領道:“掌印太監並兼任東廠提督司公公私下帶人來尋安親王密謀造反,安親王震怒言要為陛下清君側,兩方人馬混戰中,安親王與司公公同歸於盡,我等悲憤不已將安親王屍首運回。”

“好一個清君側,真不愧是皇兄,時至今日還能有此謀劃。”即便已是敵對的立場,楚嶽峙仍對楚嶽磊在身殘並染上藥癮精神狀態極差的情況下還能如此算計他與司淵渟而感到敬佩,有如此意誌與才智,若能走正途那該有多好。

他去守皇陵本在楚嶽磊的意料之外,然而楚嶽磊卻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重新布置了一切,讓他來當那個清君側的人,如此一來司淵渟會真正的身敗名裂成為曆史上再也洗脫不掉汙名的宦官,司竹溪必然也會被安排成聽到他的死訊後悲慟過度以致動了胎氣最終一屍兩命,而他想必也會被楚嶽磊另行追封厚葬,楚嶽磊還能以此平息這段時間以來手足相殘的流言。

“兩千人,陛下還真是不惜一切。”楚嶽峙緩緩拔出腰間佩劍,目光銳利如刀鋒:“你們是不是認為,即使司淵渟來了,兩千人也足以將我和司淵渟的人頭拿下。”

看到楚嶽峙拔劍,這一支兩千人的兵將也都紛紛拔出了自己的長劍舉起了長槍。

將領舉起劍,道:“我等都聽聞過安親王於戰場上的英勇,自不敢輕敵,隻是雙拳難敵四手,我勸安親王還是莫要反抗,如此還能死得痛快些。”

“誰跟你說,本將軍隻有一人。”楚嶽峙輕挑了下眉,道:“難道你們都沒人聽到嗎?這越來越近的馬蹄聲。”

此話一出,兵將們先是麵麵相覷,隨後仔細傾聽,還有人下馬摸地麵感受是否真有兵馬來襲。

將領低頭看那下馬的士兵,隻見那士兵抬頭看他臉色略微發白,顫著手便朝他點了點頭。

神色一凜,將領霍然抬頭便要發號施令現在就把楚嶽峙拿下,然而未及開口,一道白光自眼前掠過,緊接著便是喉間一涼——

人頭滾落,失去控製的戰馬受驚,被一劍斷頭的屍身斷頸噴出大量鮮血隨之從馬背跌落地麵。

長劍甩出一串血珠,楚嶽峙神情倨傲狠絕,在戰場上敵人就在眼前還敢低頭,如此沒有常識還敢說自己入伍已三年,簡直荒謬。再不廢話,楚嶽峙騎著戰馬將隊伍衝散,揮起一陣血色劍虹。

馬蹄聲由遠及近,以極快的速度奔襲而來,以周楫與衛雲霄為領頭將士的小隊在烈日下騎著戰馬趕到,他們使著各自的武器衝入了楚嶽峙撕開的血線,濃稠的腥血四濺,染紅了將士們的銀甲,他們無所畏懼,殘肢斷臂與不絕於耳的哀嚎並不會使他們對敵人有所憐憫。

集結已久的蒼鷺營將士終於再次出鞘。

司淵渟騎馬趕到皇陵的時候,是戌之交。

楚嶽磊放他出宮時,已近傍晚,待他騎馬出城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他騎著馬一路朝皇陵奔去,半途經過那遍地屍首的山地,兩千將士無一活口,他們死狀慘烈,有的人被砍下了頭顱,有的人手腳被砍斷,還有的人被劃破了胸腹體內髒器有一半都被拖了出來。

大量的血將整片土地都染成了黑紅色,散發出濃濃血腥味。

司淵渟並未為這殘酷的景象停留,他驅使著胯下的千裏馬徑直穿過了這片土地,繼續朝皇陵奔去。

今夜月色極亮,夜空清朗依稀能看見幾顆星星,千裏馬奔過長長的長陵神道,一路到下馬碑,司淵渟勒停千裏馬,繼而匆匆下馬繼續往前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