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1 / 1)

篡位的人,再怎樣也算不上光明磊落。”替司竹溪蓋好被子,楚嶽峙道:“安心歇息吧,往後楚表哥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拾喜和腹中骨肉。”

司竹溪眼神深沉地看著楚嶽峙,道:“公道,自在人心。”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把尺,光明磊落與否,從來也不是自己說了算。

楚嶽峙不答,待司竹溪再次睡下後方才起身出房間,關好房門後召來幾名一直在府中服侍的家奴,命他們將院中的屍體都清理了,而後自己去浴房沐浴更衣。

今夜雖過,卻不代表結束,待寅時一到,他便會入宮覲見。楚嶽磊等不到錦衣衛的回報定也知刺殺失敗,而他覲見時的反應至關重要,接下來該如何走,也全看幾個時辰後他與楚嶽磊的這場交鋒。

第80章 君臣之綱

楚嶽磊一身黃袍站在禦案後麵,雙手撐著禦案,目不瞬眨地看著楚嶽峙氣宇軒昂地踏進禦書房,枯瘦的臉皮上扯出一個冰冷的假笑,也折出更多的褶皺。

他正在日漸衰弱,渾身頹靡氣息甚至因為全根去勢之故以致身上時常都有散不去的臊臭味,可他的七皇弟卻依舊一如往常的豐姿瀟灑,玉樹臨風。

司淵渟被他指去門口守著,楚嶽峙進來時定然已經與司淵渟打過照麵。

看著楚嶽峙向自己行禮,楚嶽磊道:“七弟這麼早就來見朕,可是有什麼急事要報?”

派出去的錦衣衛音訊全無,而眼前的楚嶽峙則毫發無傷,顯然他授意之下的這場刺殺並沒有成功。

抬眼,楚嶽峙目光炯然,卻是用一句反問回答了楚嶽磊的問話:“陛下以為,臣弟有何事要報?”

“何事?”楚嶽磊用嘶啞的嗓子發出怪異的笑聲,道:“七弟現在,都不叫朕皇兄了嗎?”

楚嶽峙眉目不動,再次反問:“在陛下心中,當真把臣弟看作弟弟嗎?”

仿佛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楚嶽磊的表情出現片刻的扭曲,像是想要嘲笑楚嶽峙的天真,又像是對楚嶽峙如此大膽的反問感到憤怒,他低頭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道:“七弟啊七弟,邊疆那樣凶險的地方,你怎麼就活著回來了呢?你哪怕是被砍斷了手又或是斷了腿,皇兄都會讓你鍾鳴鼎食的過完後半生。”

“陛下這話的意∫

“安親王可是要離開了?”司淵渟見楚嶽峙麵色淡然,一時也不確定他與楚嶽磊在禦書房裏談了什麼。

楚嶽峙頷首,道:“王妃一人留在府中,雖有侍衛近身保護,但本王仍有些不放心,陛下已讓本王退下,本王便先行回府了。”

“讓臣稍稍送一下安親王吧。”司淵渟說完,示意一旁的小太監好好守著,而後一側身向楚嶽峙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楚嶽峙邁開步子,大步走到台階前才慢下腳步,司淵渟在他前方,兩人以不算太快的速度走下長長的台階,身邊再無旁人後司淵渟才再開口問道:“陛下可有為難安親王?”

“也算不上為難,不過是教導本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君臣之綱。”楚嶽峙語氣聽不出喜怒,他也早已對楚嶽磊失望至極再無半分兄弟之情,昨夜的刺客也不過是再次提醒他,楚嶽磊此人有多陰狠無情罷了。

“這所謂的君臣之綱,不過是誤傳。雖被漢朝董仲舒編纂入書,但最早是出自《論語》,且孔子原話是……”

“君使臣有禮,臣事上以忠。”楚嶽峙接過司淵渟的話頭,抬眼對他揚唇一笑,“小時候司九教過楚七,楚七一直都牢牢記在心裏。”

看著楚嶽峙的笑,司淵渟不知為何就覺得心中微輕,唇角幾不可察地勾了一下,道:“既然記得,司九便不多言了。”

所謂君臣,本應當是先有君王對臣子以禮相待,才有後麵的臣子以忠誠勤勉侍奉君王。然而這幾千年來,無數王朝的君王卻都隻記得皇權至上,將原本互相尊敬的君臣關係扭曲成單方麵的暴政。

明君必順善製而後致治,非善製之能獨治也,必須良佐有以行之也。

何為明君,明君乃是先製定良好的製度而後才有社會大治,然而單單隻有製度也並不代表一定就能將國家治理好,因為在其中還需要有良臣輔佐,而良臣不僅僅是君王的左膀右臂,更代表著國家與君王的權威。良臣既可為百姓楷模,也能讓君王得以傾聽到民間疾苦,故而善製與良臣,缺一不可,唯有此相輔相成,才能成就出一代明君。

仁義方能治國,若君王暴政,良臣皆被斬殺,禮崩樂壞狂狡有作,民聲無人傾聽,君王身邊再無可用之人,國家也必將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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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股掌之間

京城中忽然又再流傳起當今陛下七年多前以勤王救駕之名行篡位之實的傳言。

在此之前,朝廷早已頒下禁令,不得私著野史、話本談及當年的那場宮變,即便是茶樓說書人編說故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