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3 / 3)

林亦長得不算出眾,眉眼較淡,五官並不深刻,用他自己的話來形容便是輕易泯於眾人的長相,但也許因為是醫者又上過戰場,見過太多生死,身上帶有一種沉穩的氣質,麵上也總泰山崩於前也不改色,就連說這種話也一本正經,楚嶽峙不覺難為情,司淵渟卻覺著自己是被訓了,心中難免對楚嶽峙更多幾分愧疚。

自己犯的錯自然要認,司淵渟並未端著,頷首朝林亦欠了欠身,收斂神色道:“林大夫教訓得是,本督往後自會注意。”

從懷中取出傷藥,林亦並未覺得自己受不起司淵渟的禮,麵不改色地把藥遞給司淵渟,交待道:“屬下不便替王爺上藥,有請司公子代勞。接下來半月,就不要再行房了。”

司淵渟難得有少許繃不住,向來毫無血色的臉上多了幾分紅,卻顯得有人氣了,他瞥一眼默不作聲的楚嶽峙,沒從楚嶽峙麵上瞧見尷尬,反倒發現楚嶽峙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想想楚嶽峙都能向林亦過問如何能挑起他的欲望,也難怪現下如此淡定。

接過傷藥,司淵渟到躺椅前將楚嶽峙抱起,道:“為了安親王著想,容本督將安親王抱回寢室。”◥思◥兔◥在◥線◥閱◥讀◥

猝不及防被司淵渟當著屬下麵輕易抱起,楚嶽峙臉上僵了一下,明知司淵渟是故意也無可奈何,隻能板著臉任由司淵渟又將自己抱出浴房,接受衛雲霄一言難盡的眼神洗禮。

寢室的床榻已經讓家奴重新收拾幹淨,兩人回了房,司淵渟將楚嶽峙放到床榻上,正要拿出傷藥替楚嶽峙上藥,楚嶽峙已按住了他的動作,道:“先談正事。”

林亦的傷藥都是親手調配,特意添加了有安神作用的草藥進去,若是先上藥,楚嶽峙隻怕自己藥還未塗完便會沉入夢鄉。

“安親王還有精力跟本督談正事。”司淵渟也非調笑,隻是覺著楚嶽峙被他這樣狠的折騰過,理當先好好休息,一切也可留待明日再談。

“你要為我鋪路可以,但我也不能坐享其成,你就是今夜讓我爬不起來了,我也要與你把正事談清楚。”楚嶽峙這些天雖是以休養為主,但該吩咐下去的安排是一件不落,且他心中有疑慮,自然要向司淵渟問清楚,“我問你,皇兄既然如此擅於算計,為何近些年來卻是越發的不明是非,還輕信讒言屢屢頒下遭人詬病的暴政,依他的能力,本不該如此昏庸才是。”

司淵渟坐在床榻邊上,他打開傷藥木蓋,指尖挑起一點藥膏,伸手輕輕塗抹到楚嶽峙脖子的那圈齒印上,再開口,聲音已冷下來再無一絲溫度:“有咱家在陛下`身邊,陛下隻需做個昏君即可。”

第46章 遺臭萬年

過去的二十一年裏,司淵渟為了大蘅國,為了司家眾人的仇,做了很詳細的計劃部署。

機會隻有一次,稍有行差踏錯,便可能會前功盡棄,功敗垂成。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順藤摸瓜,查清了當年的所有事,從這幾十年間大蘅國的製度與周遭大小國的關係,自己父親當時提倡的種種新製,到翰林學士、惠貴妃在後來的一係列事情中扮演的角色與作用,以及老皇帝的種種決策。他要理清的,不僅僅是朝堂上的關係,還有朝堂之外,官官相護順延而下的腐朽,大蘅國的農耕製度在受到與周遭大小國的貿易往來衝擊時所產生的經濟形態意識的動搖和改變,還有遠在京城之外的百姓生活是否真如想象那般安其俗、樂其業。

司老尚書死前留給司淵渟的最後一句話:“欲行改革,先正綱紀。”

但在最初入宮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