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到底是想侮辱自己還是侮辱我?!我尊重你的人格,珍惜你的一切,不願也不需要你傷害自己來取悅我!我與你相愛,無論過去現在乃至將來,你我之間都是平等的,我不需要你再無止境地為我犧牲,更不需要你輕賤己身來滿足我!滾出去,你現在立刻給本王滾出去!滾!”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是把話吼出來的。

從不曾對誰發過這樣大的火,在宮裏時宮人犯錯他大抵不放心上,在邊疆征戰遇到戰況失利或是戰勢膠著時,哪怕心中再焦躁憤怒他也都能把控住自己言行克製,再加上他處理問題時一向對事不對人,軍中的兵便是被他罰了也心服口服毫無怨言。

對旁人尚且如此,更遑論是司淵渟。小時候偶爾會為了不去練武場而耍小脾氣,卻也從不在司淵渟麵前端皇子的架子,而今恢複記憶,他更是再沒有在司淵渟麵前自稱過“本王”,對司淵渟,他不願意兩人間再有任何隱瞞與誤會,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剖出來給司淵渟看,他連眼淚都不敢再在司淵渟麵前多流,生怕司淵渟多想。司淵渟有多在意身體的殘缺與太監的身份,他不是不知道,也正因如此,他更不願讓司淵渟的自卑與傷痛繼續生長下去,為此他也總在對司淵渟表真心,甚至在身上刺墨。

明知不該對司淵渟動怒,可他無法忍受,司淵渟在他麵前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哪怕他深知要把這樣的話說出口,司淵渟隻會比他更痛更難受。

可司淵渟不該如此,也不能如此。

這個男人,應該是驕傲的,百折不撓,忠貞不屈。

為什麼,在他麵前,卻要如此委曲求全,甚至到了自輕自賤的地步。

司淵渟沒有想到,楚嶽峙的反應會是這樣,一連串激烈的質問令他無從辯起。楚嶽峙即使忘了依舊念著他那麼多年,堂堂一皇子,卻連一個服侍的私奴都沒有,他本該給楚嶽峙更好的經曆,可他不僅身體辦不到,還在恨意驅使下讓楚嶽峙有了並不愉快等同受辱的第一次,之後數次也總是加以折辱,哪怕最後兩次他因其他原因讓楚嶽峙舒服了,但他到底是讓楚嶽峙有了不好的經曆。

太監以及所有被私閹的人,屈於人下幾乎是所有人都默認的事,沒有人會覺得不對,所有人都認為他們那處殘缺是醃臢之人,既然不能人道,若與宮女對食也罷,但若是遇上有龍陽之好的皇帝、皇子、王爺還有其他一些達官貴人與富商,那被送去糟蹋也是常有的事,更何況他們這些人裏也不乏為了日子能好過點而選擇主動求主子寵幸的。

沒有人問過,他們願不願意,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接不接受,在常人眼中,他們根本就不是男人,又無恢複可能,哪怕不願意不接受,也隻能被迫忍受,時間久了習慣了,就說服自己是接受了。

他相信若非是他,楚嶽峙也定不會屈於人下,再加上自己因多年鬱結,在那方麵時有失控,他實在不願再讓楚嶽峙受傷難受。

“楚七……”司淵渟想要解釋,然而當他望入楚嶽峙眼眸,看到裏麵的痛楚,才忽然意識到,即便無法感同身受,楚嶽峙也一直在痛他所痛。

於是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其實有多不能接受屈於人下,因為那意味著,折斷他最後一根傲骨,承認自己不男不女,終究淪為被他人占有的玩物。

他連為楚嶽峙口侍都會嘔吐不止,哪怕是自己心甘情願,哪怕那個人是楚嶽峙,他也根本接受不了。

楚嶽峙既是真的愛他,又怎會為一己私欲而像旁人一樣對他。

“本王讓你滾,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楚嶽峙揮出一掌要將司淵渟推開,今夜他本就又痛又恨心有戾氣,偏司淵渟還給他遞來一把沒有刀柄的利刃,要他用這刀以愛之名去將彼此捅個對穿,他看到司淵渟已經體無完膚,也看到司淵渟握刀的手在流血,他寸心如割卻連為司淵渟止血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