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各自的命運在那一夜之後,就已經走上了分岔道,既然他們的最後一麵是那樣的慘烈,又何必再讓楚嶽峙記起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斷不會拿楚嶽峙的命去冒險,從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深吸一口氣,司淵渟再次抬頭,聲音沙啞地困難吐字:“別衝動,忘了……就忘了,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不……不重要了,你的命,你的安好比其他所有事,都更重要。我寧願,你永遠都別想起來。”
我最好的模樣,你忘了也好,如此,也就不會看清,如今的我到底有多不堪入目。
“司淵渟,我的記憶,誰都不能拿走,我的就是我的,除非我自己願意,否則,誰也沒資格讓我忘了你,哪怕是你也不可以!”楚嶽峙緩聲說完,扔掉手中的信紙,直接摸到自己腦後,充沛紮實的內力走遍全身,最後集中往那不斷撕扯劇痛的風府穴衝去。
既然他們都不願意幫他,那他就自己除去那奪走他記憶的金針!
如果從一開始就是司淵渟,那麼他絕不要留司淵渟一個人在原地,自己一無所知毫無負擔地往前走。
哪怕登不上帝位,哪怕會死,他也絕不會接受自己如同傀儡一般讓人操控,連自己弄丟了最重要的人都不知道。
猛然意識到楚嶽峙想做什麼,司淵渟目眥欲裂地飛身衝向楚嶽峙:“楚七,不要!”
帶著一絲尖利的嘶吼幾乎震破所有人的耳膜,楚嶽峙看著飛撲而來的司淵渟,腦後一涼,金針被他用內力生生逼出,楚嶽峙隻覺一直緊繃的後腦突然就鬆了,下一刻,握在手中的長劍掉落在地,和緩有序的內息開始失去控製地在體內散亂流竄,喉間湧上一陣腥甜,雙♪唇一張便吐出大口稠血,身體隨之無力地向前撲倒。
揮掌震開同樣起身撲向楚嶽峙的周楫與暗探,這一次司淵渟卻隻來得及將楚嶽峙接住擁入懷中。
舊時回憶紛遝而至,三十一歲的楚嶽峙被拖回到八歲那年,繼而在席卷全身的劇烈痛楚中被回憶剖開淩遲。
抬起虛軟的手,楚嶽峙趴在司淵渟懷裏,掌心顫唞著貼上那張表情龜裂慘白一片的臉,少年模糊多年的臉龐終於從那片茫茫迷霧中清晰起來,一點一點地與眼前這張熟悉的麵容重疊,楚嶽峙仰頭凝視司淵渟,癡癡一笑:“你就是父皇送給我的生辰禮啊……司九……”
最初將他從樹上抱下來的少年,最後趴在血泊中死死抓住玉佩奄奄一息的少年。
他愛慕多年的人,是司淵渟,可是司淵渟,在二十一年前,就因他而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