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請他吃蛋糕,他不吃,我就讓溪流把蛋糕送去了半盞流光,陳湘和蓉娘還有半盞流光那些工人們都超級喜歡吃蛋糕。
裴深坐在客廳中,側臉對我,明顯是緊張極了,他說了很多如何如何喜歡蓉娘的話,我聽得雲裏霧裏,感覺他不會是把我當樹洞吧,這怎麼突然來對我表白了,直到他拿出了幾個小盒子。
盒子被他在懷裏捂得溫熱,我打開一看,謔,是全套的金首飾,一雙耳墜,一條項鏈,一雙金鐲子,還有一隻金釵。
我問:“你這是?”
裴深攥著膝蓋上的褲子說:“我這些年家裏的積蓄,解元的賞金,還有這個月舉人的月錢,一共就買了這些,我想……能不能當定親禮?我知道這些不太夠,但我……就先定下,我下個月發了月錢再補上錦緞胭脂。”
我有點懵,說:“你和蓉娘和好了?你這樣做她知道嗎?”
裴深說:“她不知道,我還沒跟她說,她這些天不理我,所以我想先和您說,您是家主不是,就……別把她許了別人家,我知道喜歡蓉娘的人可不少,我最近還惹她生氣了……”
我:“我們家沒有包辦的規矩,若是蓉娘那邊不同意,我也不能給你定,你們兩個人現在的分歧在於一個不想走,一個想離開,如果這個矛盾不解決,這些東西你還是收回去吧。”
裴深連忙擺手說:“解決了解決了,我已經想好了,我不走了,不考了不考了!”
我挺驚訝,問:“怎麼不考了,你不是一心要奔個好前程,為國出力嗎?”
裴深尷尬笑笑,搖搖頭說:“害,什麼樣的前程叫好啊,到外地當個小官,離開自己的心愛的人就叫好嗎,我覺得那樣也並不算太好,我想了很久,蓉娘家在這裏,她熱愛的事業也在這裏,我怎麼忍心讓她跟著我東奔西跑,遠離親人呢,所以我不考了,就在這裏陪她。”
嘖,這小子不容易啊,我又問:“你家裏同意嗎?”
裴深:“我家裏隻有妹妹,妹妹說都聽我的,她也喜歡蓉娘,而且妹妹眼睛不方便,好不容易在這裏靠著熬糖果的手藝賺了錢,她也不太想去一個陌生的地方,她喜歡每天熬糖賣錢的日子。”
我點點頭,家裏這關是過了,又問:“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你總不能靠每個月那點月錢養家吧?別告訴我蓉娘掙得多,大男人養家可不能靠女人,你若是沒有個正經活計,我也不會答應的。”
裴深認真地說:“我都準備好了,自是不會吃軟飯,我如今有舉人的身份,還是解元,在奉州也是很出彩的了,我打算收學生,教書,束脩不會低,弟子也不會少的,我昨日去見過鄧子修,他家中二老都覺得我這性子更適合教書,他父親是有名的文學大家,已經答應我若是要收學生會幫我推薦一番的。”
其實舉人每個月的月錢比秀才高不少,單憑這份工資也足夠養家糊口,但是人若是沒有工作,隻靠朝廷養,就會越來越頹廢,慢慢地就成了廢物,我不希望裴深變成那樣,也不希望蓉娘嫁給那樣的人,所以才有這樣一問,如今既然他是認真的在規劃自己未來的生活,也已經行動起來,那我基本就可以放心了。
於是我說:“那這定親的禮我先收著,我會去和蓉娘說。”
裴深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說:“那就好,我打算國喪期一過就娶她,算算如果現在就開始教學,省吃儉用一些,到時候應該就可以換一間大一點的房子,我打算和您一樣,親自設計,啊對,蓉娘最會設計了,就都按照她的喜好來!”
我覺得好笑,剛想說話,蓉娘冷不丁從後麵躥出來,一把抓過裴深的那些首飾扔到他懷裏,眼睛紅紅的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誰要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