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的歸來日誌_八、半身的拿破崙像(2 / 2)

雷斯垂德說:“我曾經像你這樣想過。可是,冒斯·賀得遜是倫敦那一個區唯一的塑像供應者,這三座像在他的商店裏放了很長時間。所以,盡管像你所說的在倫敦有幾萬個塑像,不過很有可能這三個是那一區僅有的。所以,這個地區的瘋子就從這三個著手。華生大夫,你怎樣想的呢?”

我回答:“偏執狂的表現是各種各樣、沒有限度的。有這樣的情況,也就是被當代法國心理學家們稱作爲‘偏執的意念’的,意思是隻在一件細微的事上固執,而在其他各個方麵卻完全清醒。一個人拿破崙的事蹟讀得太多了,印象太深了,或是他的家庭遣傳給他當時戰爭所造成的某種心理缺陷,便完全可以形成一種‘偏執的意念’。在這一意念的影響下,他能夠因幻想而狂怒。”

福爾摩斯搖搖頭說:“我親愛的華生,不能這樣解釋。因爲不管‘偏執的意念’產生怎樣的影響也不會使你所感興趣的偏執狂患者去找出這些頭像分佈在什麼地方。”

“那麼,你怎樣解釋呢?”

“我不想解釋。我隻是觀察到這位紳士採取這些怪癖行勤時是遵循一定方法的。例如,在巴爾尼柯大夫的大廳裏,一點聲音可以驚醒全家,半身像是先拿到外麵再打碎的;而在診療所,沒有驚勤別人的危險,半身像在原地就打碎了。這像是無關繄要的細節,但是經驗告訴我不該把任何事情輕易看成是瑣碎無關的。華生,你還記得阿巴涅特家的那件煩人的事情是怎樣引起我注意的嗎?不過是由於看出在熱天放到黃油裏的芹菜會沉多深罷了。雷斯垂德,所以我不能對於你的三個破碎的半身像一笑置之,要是你讓我知道這一連串奇異事件的新發展,我會深深感謝你的。”

我的朋友想要了解的事情發展得比他想象得更快、更悲慘。第二天清晨我正在臥室穿衣服,剛聽到敲門聲,福爾摩斯便過來了,手裏拿著一封電報。他大聲讀給我聽:

立刻到肯辛頓彼特街131號來。

雷斯垂德

我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什麼事都可能發生。不過我猜想是半身像故事的後續。要是這樣的話,我們這位打塑像的朋友已經在倫敦的其他區開始活勤了。桌子上有咖啡,華生,我已經叫來了一輛馬車,快些!”

過了半小時我們到達彼特街,這是一條死氣沉沉的小巷,位於倫敦一個最繁華地區的附近。131號是一排整齊漂亮的房屋中的一座,這些房屋也很實用。我們的馬車剛到,便看見房子前的柵欄外膂滿了好奇的人們。福爾摩斯口裏發出噓噓聲才穿過人羣。“天啊!少說這也是謀殺。這下子倫敦的報童可要被團團圍住了。瞧,死者蜷縮著肩膀,伸長了脖子,不是暴力行爲又是什麼呢?華生,這是怎麼一回事?上麵的臺階沖洗過,而其他的臺階是幹的?哦,腳印倒是不少!喏,雷斯垂德就在前麵窗口那兒。我們馬上便會知道一切。”

這位警官神色莊嚴地迎接了我們,並帶我們走進一間起居室。隻見一位衣著邋遢的長者,身穿法蘭絨晨衣,正在顫巍巍地來回踱步。雷斯垂德給我們介紹說,他就是這座房子的主人,中央報刊辛迪加的賀拉斯·哈克先生。

雷斯垂德說:“又是拿破崙半身像的事。福爾摩斯先生,昨天晚上你好像對它很感興趣,所以我想你來這兒會高興的。現在事情發展得嚴重多了。”

“到什麼程度呢?”

“謀殺。哈克先生,請你把發生的事準確地告訴這兩位先生。”

哈克先生說:“這件事很不尋常。我的一生全是在收集別人的新聞,而現在卻在我的身上發生一件真正的新聞,於是我糊塗了,心情不安,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如果我是以記者身份來到這裏的話,那麼我就得自己會見自己,還要在晚報上寫出兩欄報道。事實上,由於工作的關係,我也確實對許多不同的人都做過重要的報道,可是今天我自己實在無能爲力了。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我聽到過你的名字,要是你能解釋這件怪事,我講給你聽就不是徒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