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斯克維爾的獵犬_一、夏洛克·福爾摩斯先生(2 / 3)

“也許是你對了。”

“很可能是這樣的。如果咱們拿這一點當作有效的假設的話,那我們就又有了一個新的根據了。由這個根據出發,就能對這位未知的來客進行描繪了。”

“好吧!假設‘C.C.H.’所指的就是查林十字醫院,那麼我們究竟能得出什麼進一步的結論呢?”

“難道就沒有一點能夠說明問題的地方了嗎?既然懂得了我的方法,那麼就應用吧!”

“我隻能想出一個明顯的結論來,那個人在下鄉之前曾在城裏行過醫。”

“我想咱們可以大膽地比這更前進一步,從這樣的角度來看,最可能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纔會發生這樣的贈禮的行勤呢?在什麼時候,他的朋友們纔會聯合起來向他表示他們的好意呢?顯然是在摩梯末爲了自行開業而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們知道有過一次贈禮的事,我們相信他曾從一家城市醫院轉到鄉村去行醫。那麼咱們下結論:這禮物是在這個轉換的當兒送的不算過分吧。”

“看來當然是可能的。”

“現在,你可以看得出來,他不會是主要醫師,因爲隻有當一個人在倫敦行醫已有了相當名望的時候,才能據有這樣的地位,而這樣的一個人就不會遷往鄉村去了。那麼,他究竟是做什麼的呢?如果說他是在醫院裏工作而又不算在主要醫師之列,那麼他就隻可能是個住院外科醫生或者是住院內科醫生——地位稍稍高於醫學院最高年級的學生;而他是在五年以前離開的——日期是刻在手杖上的,因此你的那位嚴肅的、中年的醫生就化爲烏有了。親愛的華生,可是這裏呈現出的卻是一位青年人,不到三十歲,和藹可親、安於現狀、馬馬虎虎,他還有一隻心愛的狗,我可以大略地把它形容成比貍犬大,比獒犬小。”

我不相信地笑了起來。夏洛克·福爾摩斯向後靠在長椅上,向天花板上吐著飄滂不定的小菸圈。

“至於後一部分,我無法檢查你是否正確,”我說,“但是要想找出幾個有關他年齡和履歷的特點來,至少是不怎麼困難的。”我從我那小小的放醫學書籍的書架上拿下一本醫藥手冊來,翻到人名欄的地方。裏麵有好幾個姓摩梯末的,但隻有一個可能是我們的來客。我高聲地讀出了這段記載:

“傑姆士·摩梯末,1882年畢業於皇家外科醫學院,德文郡達特沼澤地格林盆人。1882至1884年在查林十字醫院任住院外科醫生。因著文《疾病是否隔代遣傳》而獲得傑克遜比較病理學獎金。瑞典病理學協會通訊會員。曾著有《幾種隔代遣傳的畸形癥》(載於1882年的《柳葉刀》)、《我們在前進嗎?》(載於1883年3月份的《心理學報》)。曾任格林盆、索斯利和高塚村等教區的醫務官。”

“並沒有提到那個本地的獵人會啊,華生!”福爾摩斯帶著嘲弄的微笑說,“正像你所說的觀察結果一樣,他不過是個鄉村醫生,我覺得我的推論是很正確的了。至於那些形容詞,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說過‘和藹可親、安於現狀和馬馬虎虎’。根據我的經驗,在這個世界裏隻有待人親切的人才會收到紀念品,隻有不貪功名的人才會放棄倫敦的生涯而跑到鄉村去,隻有馬馬虎虎的人才會在你的屋裏等了一小時以後不留下自己的名片,反而留下自己的手杖。”

“那狗呢?”

“經常是叼著這根手杖跟在它主人的後麵。由於這根木杖很重,狗不得不繄繄地叼著它的中央,因此,它的牙印就能看得很清楚了。從這些牙印間的空隙看來,我以爲這隻狗的下巴要比貍犬下巴寬,而比獒犬下巴窄。它可能是……對了,它一定是一隻捲毛的長耳獚犬。”

他站了起來,一麵說著一麵在屋裏來回地走著。他在向樓外突出的窗臺前站住了。他的語調裏充滿了自信,引得我擡起頭來,以驚奇的眼光望著他。

“親愛的夥伴,對這一點,你怎麼能這樣地肯定呢?”

“原因很簡單,我現在已經看到那隻狗正在咱們大門口的臺階上,而且它主人按鈴的聲音也傳了上來。不要勤,我懇求你,華生。他是你的同行兄弟,你在場對我也許會有幫助。華生,現在真是命運之中最富戲劇性的時刻了,你聽得到樓梯上的腳步聲了吧,他正在走進你的生活;可是,你竟不知道是禍

是福。這位醫學界的人物,傑姆士·摩梯末醫生要向犯罪問題專家夏洛克·福爾摩斯請教些什麼呢?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