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把附言讀一讀。”
“當然，我所告訴你的，是我從日常業務工作中瞭解到的，所以不能再進一步說清楚了。他們使用的是奇怪的密碼，我不懂他們的意思。”
麥克莫多手裏拿著這封信，無精打采地靜坐了很久，一時間一團迷霧冉冉升起，在他麵前呈現出萬丈深淵。
“還有別的人知道這件事嗎？”麥克莫多問道。
“我沒有告訴別的人。”
“不過這個人，你的朋友，會寫信給別的人嗎？”
“啊，我敢說他還認識一兩個人。”
“是會裏人嗎？”
“很可能。”
“我所以要問這個，因爲或者他可以把伯爾弟·愛德華這個人的形狀介紹一下。那麼我們就可以著手追尋他的行蹤了。”
“啊，這倒可以。可是我不認爲他認識愛德華。他告訴我這個消息，也是從日常業務中得到的，他怎麼能認識這個平克頓的偵探呢？”
麥克莫多猛然跳起來。
“天哪！”他喊道，“我一定要抓住他。我連這事都不知道，該是多麼愚蠢哪！不過我們還算幸運！趁他還未能造成損害，我們可以先收拾他。喂，莫裏斯，你願意把這件事交給我去辦嗎？”
“當然了，隻要你能不連累我就行。”
“我一定辦這件事，你完全可撒手讓我來辦。我甚至用不著提你的名字，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就當作這封信是寫給我的。這可使你滿意了吧？”
“這樣辦正合我的心
意。”
“那麼，就談到這裏，你要保持緘默。現在我要到分會去，我們很快就可以讓這個老平克頓偵探垂頭喪氣了。”
“你們不會殺死這個人吧？”
“莫裏斯，我的朋友，你知道得越少，你越可以問心無愧。你最好去睡大覺，不要再多問了，讓這件事聽其自然吧。現在我來虛理它。”
莫裏斯走時，憂愁地搖了搖頭，嘆道：“我覺得我的雙手沾滿了他的鮮血。”
“無論如何，自衛不能算是謀殺，”麥克莫多獰笑道，“不是我們殺死他，就是他殺死我們。如果我們讓他長久待在山穀裏，我想他會把我們一網打盡的。呃，莫裏斯兄弟，我們還要選你做身主呢，因爲你真正救了我們整個死酷黨。”
然而從他的行勤可以清楚地看出來，他雖然這麼說，可是卻十分認真地思考這件新獲得的消息。可能他問心有愧；可能由於平克頓組織威名顯赫；可能知道這些龐大而富有的有限公司自己勤手清除死酷黨人，不管他出於哪種考慮，他的行勤說明他是從最壞虛做準備的。在他離家以前，把凡是能把他牽連進刑事案件的片紙隻字都銷燬了。然後他才滿意地出口長氣，似乎覺得安全了。可是危險還昏在他心上，因爲在去分會途中，他又在老謝夫特家停了下來。謝夫特已經禁止麥克莫多到他家去。可是麥克莫多輕輕敲了敲窗戶，伊蒂便出來迎接他。她情人雙目中的殘暴表情消逝了，但伊蒂從他嚴肅的臉上看到發生了什麼危險的事。
“你一定出了什麼事！”伊蒂高聲喊道，“噢，傑克，你一定遇到了危險！”
“不錯，我親愛的，不過這並不是很壞的事。在事情沒有惡化以前，我們把家搬一搬，那就是很明智的了。”
“搬家？”
“有一次我答應你，將來我要離開這裏。我想這一天終於來到了。今晚我得到一個消息，是一個壞消息，我看麻煩事來了。”
“是警察嗎？”
“對，是一個平克頓的偵探。不過，親愛的，你不用打聽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必知道這件事對我這樣的人會怎麼樣。這件事與我關係太大了，但我很快就會擺腕它的。你說過，如果我離開這裏，你要和我一起走。”
“啊，傑克，這會使你得救的。”
“我是一個誠實的人，伊蒂，我不會傷害你那美麗身軀的一根毫髮。你彷彿坐在雲端的黃金寶座上，我常常瞻望你的容顏，卻絕不肯從那裏把你拖下一英寸來。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