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先生認爲,關於兇手,他有一種非常明確的看法。道格拉斯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對他以前的生活,有些部分他從來不曾對人講過。他還非常年輕時,就從愛爾蘭移居到美洲了。他的景況日漸富裕,巴克是在加利福尼亞州和他初次相識,他們便合夥在該州一個叫作貝尼託坎營的地方經營礦業。事業很成功,不料道格拉斯突然把它變賣,勤身到英國來了。那時他正在鰥居。巴克隨後也把產業變賣了,遷到倫敦來住。於是他們的友誼又重新恢復起來。道格拉斯給他的印象是:總有一種迫在眉睫的危險在威脅著他。道格拉斯突然離開加利福尼亞,在英國這麼平靜的地方租下房子,巴克先生一直認爲都與這種危險有關。巴克先生料想一定有個什麼秘密團澧,或是說一個絕不饒人的組織,一直在追蹤道格拉斯,不把他殺死誓不罷休。盡管道格拉斯從來沒講過那是一種什麼團澧,也沒講過怎樣得罪了他們,但道格拉斯的隻言片語使巴克產生了上述想法。他僅能推測這張卡片上的字一定和那個秘密團澧有些關係。
“你在加利福尼亞和道格拉斯一起住了多長時間?”警官麥克唐納問道。
“一共五年。”
“你說,他是一個單身漢嗎?”
“那時他是個鰥夫。”
“你可曾聽說他前妻的來歷嗎?”
“沒有,我隻記得他說過她是德國血統,我也看到過她的相片,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就在我和道格拉斯結識的前一年,她得傷寒病死去了。”
“你知不知道道格拉斯過去和美國的某一地區有密切關係?”
“我聽他講過芝加哥。他對這個城市很熟悉,並且在那裏做過事。我聽他講過產煤和產鐵的一些地區。他生前周遊過很多地方。”
“他是政治家嗎?這個秘密團澧和政治有關係嗎?”
“不,他根本不關心政治。”
“你可認爲他做過犯罪的事麼?”
“恰恰相反,在我一生裏,從來沒遇到過像他這樣正直的人。”
“他在加利福尼亞州時,生活上有什麼古怪的地方嗎?”
“他最喜歡到山裏來,來我們的礦區工作。他總是盡可能不到生人多的地方去。所以我才首先想到有人在追蹤他。後來,當他那麼突然地離開那裏到歐洲去,我愈發相信是這麼回事了。我相信他曾經接到某種警告。在他走後的一星期裏,曾有五六個人向我打聽過他的行蹤。”
“是些什麼人呢?”
“嗯,是一羣看來非常冷酷無情的人。他們來到礦區,打聽道格拉斯在什麼地方。我告訴他們說,他已經到歐洲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不難看出,他們對他不懷好意。”
“這些人是美國人,也是加利福尼亞人吧?”
“這個,對於加利福
尼亞人,我不太瞭解。但他們確實都是美國人,不過他們不是礦工。我不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隻巴不得他們快點走開。”
“那是六年以前的事吧?”
“將近七年了。”
“這麼說,你們在加利福尼亞一起住了五年,所以,這樁事不是至少有十一年了麼?”
“是這樣。”
“其中一定有不共戴天的冤仇,隔了這麼長的時間,還不能忘懷。形成冤仇的原因看來絕不是小事。”
“我以爲這就是道格拉斯一生中的隱患,使他永遠難以忘懷。”
“不過,一個人大難臨頭,而且知道是怎樣的危難,你想,他哪有不求警察保護的道理呢?”
“也許這種危險是別人無法保護他的。有一件事你們應當知道。他出門總是帶著武器的。他的手槍從來不離開他的衣袋。但是,不幸的是,昨晚他隻穿著睡衣,把手槍留在臥室裏了。我猜想,他一定以爲吊橋一拉起來,他就安全了。”
麥克唐納說道:“我希望再把年代弄清楚些。道格拉斯離開加利福尼亞州整六年了。你不是在第二年就隨之而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