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哥兒比他大些,便自覺把他當弟弟照顧,他拉起南琦的手,寬慰道:“別緊張,周大哥這麼喜歡你,一定會対你很好的,假如他真敢対你不好,我讓你陸大哥揍他。”

南琦被他逗笑,身體的緊繃也散去些許。

昀哥兒又神神秘秘地湊近他耳邊,“我昨天給你的東西你看了嗎?”

南琦沒有長輩,昀哥兒自覺承擔起了長輩的職責,把之前成親時覺得需要知道的東西全教給他了,甚至還把之前趙嬸子給自己的小冊子悄悄拿給了南琦。

南琦一下便想起了他說的是什麼,從臉紅到了脖子根,他呐呐地點點頭,突然覺得更緊張了。

不多時,門外鞭炮聲響,迎親的人來了。

南琦這邊沒有設置什麼阻礙,周岩一路長驅直入來到正屋。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南琦設計的新郎袍,他和陸憬差不多高,長相不是像陸憬那樣的溫和俊朗,而是另一種硬朗鋒利的好看。

他平日裏沉默寡言看上去便覺得不好接近,穿上大紅色的新郎袍卻顯得溫和了一些,他站在門邊注視南琦良久,才沉聲道:“琦哥兒,我來娶你了。”

南琦想到了提親那天。

他本來表麵平靜內心十分緊張地等著走個過場自己同意便是,結果媒婆一開口說的卻是周岩要入贅。

他當時便愣住了,連旁邊陪著他的昀哥兒夫夫都沒想到,周岩居然不聲不響地做了這樣的決定。

南琦回過神來眼淚便掉了下來,他的父母一直希望給他招婿,那時候他家家資豐厚,多少人趨之若鶩,而周岩卻在那時選擇了默默守護他,連心意都不曾讓他知曉。

現在他家破人亡,什麼都沒有,周岩卻仍然記住他父母的意願,心甘情願地做了這件事。

他之前還懷疑周岩対他的感情是否是恩情,那是他便知道了,他不該玷汙周岩対他的一片真心。

過往種種湧上心頭,南琦忍住喉間的哽咽,紅著眼睛把手搭到了周岩伸出的手上。

兩人的情況和陸憬昀哥兒很像,周岩便也接上南琦繞了折溪鎮一圈。

鎮上有喜事,眾人都在路邊看熱鬧,周岩隻在餘涼小鋪剛開業的時候做過一段時間的掌櫃,許多人都不認識他。

陡然在鎮上看到這麼個俊俏郎君,很多小娘子小哥兒都紅了臉,隻可惜初見就是別人成親當日,懷春的小心思還沒冒出來就被喜慶的嗩呐聲攪散了。

大夥兒都在互相打聽這人是誰,打聽了一圈最後才知道竟然是昀華齋南琦小哥兒的夫君。

有人嘀咕道:“乖乖,好夫婿怎麼都在昀華齋。”

眾人記在心裏,這下更相信去昀華齋定喜服能沾喜氣了。

當然也有很多人討論周岩的喜服,得知是昀華齋做出來的心裏卻有果然如此的感覺,不知不覺,很多人都已經有了昀華齋的成衣和質量上乘劃等號的認知了。

繞了一圈後回去拜堂,看熱鬧的人這才發現宅子的牌匾寫的是南宅,眾人心裏嘀咕,難道這漢子和南琦一樣也姓南?

不過大夥兒和主人家不認識,也不會硬湊進去,看了一會兒熱鬧便散了。

南宅的正廳裏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昀華齋的夥計和繡娘繡工,今日昀華齋特意放假,讓大夥兒好來祝賀。

周岩之前在鏢局雖然也認識了一些人,但是自從上次那件事後都斷了聯係,他心裏清楚那些不是值得相交之人,也不多在意,自然也不會請他們來喝喜酒。

人雖然少,但都是年輕人,氣氛也很好。

正廳裏的主位上擺的是牌位,周岩不知道父母是誰,所以隻擺了兩個牌位,正是南琦父母的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