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憬看桌上菜已經快要擺好,叫住了準備去叫人的陸誠,自己去了。

昀哥兒在書房裏和雲飛聊天,陸憬走進去,酸溜溜道:“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兩人都抬頭看來,陸憬這才發現,這麼一看,兩人的五官其實是有些微妙的相似之處的。

昀哥兒眼裏都是開心,陸憬心裏的熬的醋便熄火了,昀哥兒經曆了這麼多磨難,難得找到一個在乎自己的親人,雖然這個親人看起來有點礙眼,但是他能忍。

昀哥兒道:“我跟小舅舅說了,他馬上就有小外孫啦。”

陸憬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你也知道,那你還去和柳哥兒搶灶屋的活做。”

他本來便沒用力,敲完後沒等昀哥兒伸手又幫他揉了揉。

昀哥兒嘀咕道:“知道了,我下次不去了,柳哥兒怎麼又找你告狀?”

陸憬好笑道:“那盤鬆釀黃肉一看擺盤就不是他的手法,你以為他不說就能瞞過我?”

昀哥兒沒話了,閉嘴裝乖,陸憬看他這樣也拿他沒辦法。

一旁的雲飛一臉沒眼看的表情,但眼裏卻分明滿是笑意,陸憬待昀哥兒這麼好,他看了也覺得放心。

吃完飯,幾人來到書房,陸憬把圖紙拿給雲飛,雲飛看著圖紙仔細琢磨,他白手起家,不是那些萬事不管的二世祖,織機、紡車怎麼用,甚至是內部構造他都仔細地學過,工坊染色的流程原理他也清清楚楚。

雲飛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隻需要這樣改造就能增加織布效率,他不禁敬佩陸憬的腦子,很多東西知道後覺得簡單又合理,但是最難的就是第一個打破常規思維想到這個解決方法的人。

陸憬被他誇了一通,也不見高興,他道:“這也不是我想到的,是偶然看到的前人的智慧。”

雲飛不置可否,若真的有這樣的人,不可能整個大俞朝現在都還在用現在的織機和紡車。

看完紡織工具的圖紙後,昀哥兒便開始口述雲家的染色秘法,雲飛凝神細聽,等昀哥兒說完,他在心裏默了一遍沒有問題,便對昀哥兒點了點頭。

想到這就是許多人趨之若鶩的染色秘法,他有些唏噓,沒想到自己竟會以這樣的方式得到它。

昀哥兒說完後,陸憬又從旁補充了一些他對於現有染色技術的改良思路,雲飛細聽下來竟然也覺得可以一試,他不由得對陸憬道:“我現在覺得你更適合去開布號,不然你來煙雲布號吧。”

陸憬笑道:“別,這些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你把我弄過去我也沒別的用了。”

雲飛就是這麼一說,也不強求,他們現在利益相通,再加上昀哥兒的這層關係,若是陸憬有新的點子也不會瞞著他。

明年便要爭皇商,時間緊迫,雲飛急著回去安排,便沒有多留,第二天就返程了。

昀哥兒眼裏有些不舍,雲飛伸手摸了下昀哥兒的頭頂,笑著道:“那邊安排妥當了我再來看你。”

昀哥兒乖乖點頭,讓他照顧好自己。

陸憬對雲飛拱手道:“一路順風。”

雲飛揮了揮手,轉身上了馬車。

直到馬車轉過街口昀哥兒才往回走,陸憬陪在他旁邊,他怕昀哥兒難過,便岔開話題道:“昀哥兒要不要跟我去停雲縣看看?我們送布過去,可以慢慢走,在縣裏住一個晚上,順便去牙行買人。”

雲飛之前收到陸憬的信,便直接帶了布匹過來,他親自選的花色,陸憬看了也挑不出毛病,這些布匹分一些給鎮上,其餘的都要帶去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