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機裏小小的屏幕正在播放小豬佩奇。

孟皎周圍圍了一大堆小朋友在說話。

“哥哥,看我的畫。”

——“哇,真棒!”

“哥哥,我也想學佩奇踩水坑。”

——“可是今天沒有下雨啊,下次下雨了就可以穿上雨衣出去了。”

“哥哥,這個透視我不會。”

——“已經很棒啦,我一會兒再幫你改一改。”

某次畫展中見到了小朋友們的畫作,還在事後和孟津言撞見後和他們玩鬧了一會兒,並且給小朋友畫了些大餅,也算一次羈絆。

畫的大餅裏就包括要是孟皎要是未來很厲害,就想辦法給他們的奇思妙想提供一個展示的平台。

他現在也算有了能力,所以他和原來的承辦方商量,希望把這樣公益展給延續下去,所以他的第二次畫展就定在了六一兒童節,把小朋友們的畫作展出。

至少要當個說到做到的大人。

孟皎本身就有討人喜歡的能力,上輩子他還短暫兼職過畫室的老師,什麼孩子都見識過,這群小孩簡直是天使。

小孩子對大人的情緒很敏[gǎn],意識到這位好看的哥哥眼角眉梢的笑意並不作假,由初見的拘謹被感染到,漸漸放開聲量嘰嘰喳喳黏著孟皎。

“哥哥好。”坐在小椅子上的小朋友注意到來人,歡快地提高聲音,“哥哥好久沒來了啊!”

大家的目光均被吸引走,孟津言站在門口,目光落到孟皎的身上。

他倒是真的沒有預料到會遇到孟皎,難得的沒再往前踏一步。

孟津言很久沒來,是因為他自顧不暇。

他的資本本來就依托於孟運傑,通過掠奪孟運傑的資源來發展自己。在某一個階段,他和孟運傑甚至算得上一個共同體,孟運傑退出孟氏,孟津言也討不著什麼好。

而孟津言自己試水的公司有了孟運傑的前車之鑒不敢那麼囂張,上回花錢黑了孟皎以後,自然被擋了回去。

他的能力出眾也暫時鬥不過孟振華這個老狐狸和江越年帶了重生bug的存在。

孟津言疲於奔命,自然將用來維護形象的孤兒院拋在腦後。孤兒院院長打電話詢問時他差點繃不住直接掛掉電話,但出於放空自己的目的,他選擇驅車過來。

結果是一次意外之外的相遇。

小孩們和孟津言打完招呼,又乖乖回到位子上畫畫,打算畫完了再和孟津言說話。

孟津言坐到孟皎的不遠處。

兩個人自然沒有什麼可以聊的。

“上回你也看到孟初和孟運傑在撕扯了吧。”孟津言說,“因為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還告訴了他們。”

神神叨叨的。

孟皎在幫小孩改畫,並不想聽,背著小朋友們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孟津言往下說:“和孟初血型匹配的,除了你,還有孟運傑。”

孟皎忽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孟津言發現這點也感到嘲諷。

如果不是孟初執意去找孟皎,而醫生建議家屬都可以去查一查匹配度時孟運傑表現出來的不正常,他也不會感到奇怪而查到這些。

孟運傑擔心犧牲自己,才會樹個靶子吸引火力,孟皎就是他的替死鬼,還能假仁假義地全了他慈父的名聲。

孟津言想折斷孟皎強留在身邊,卻不想孟皎死。

當初他對孟皎心動的片刻,就是因為那抹鮮活。

跳動的心髒和活躍的生命是基礎。

他就是如此矛盾。

當然,也許也是因為刀沒有紮在自己身上,他才能隔岸觀火。或者他已經置身火海,不介意火再燒得大一些。

“瘋子。”孟皎說了聲。

也不知道在評價誰。

藥物使孟津言的腦袋中還沒有從混沌中徹底蘇醒,他出神地遠眺。

原先雜草叢生的斷垣殘壁翻新修建,還有小孩們的手繪塗鴉,牆角繪了一隻靈動的貓。

率先畫完的小孩噠噠噠跑了過來:“哥哥為什麼好久不來了呢?”

因為他的人生爛透了。

因為他自以為是地斷送了前途。

因為他被自己給算計了進去。

當初還不如留在孤兒院。

孟津言張嘴要傾倒這樣的惡意。

孟皎轉頭淡淡地截斷他的話題:“因為他很忙啊。”

“有多忙?”小孩問。

“就像你要寫作業、畫畫、看小豬佩奇、還要和小夥伴踩水坑,一天結束了就呼呼大睡,他也是這麼忙著的。”孟皎說。

“好的。”小孩理解地點頭,然後跑開。

孟皎警告:“小孩子麵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也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