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係著圍裙,深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有種柔軟的光澤,微微垂下,遮住了藍色的漂亮眼睛,手乖乖地被舒棠抓著。

就是本來很安靜的看著她,突然低下頭,圈住了舒棠,湊近了一些。

舒棠太熟悉了!

舒棠:“我不親!”

人魚抵著她的額頭,像是一隻布偶似的過來蹭她,舒棠不明白,八百年前高冷的神明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之前殺海怪的時候也極為冷酷無情,

舒棠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了,直到她聽見了神叫她,“sweety”。

然後用那極為磁性、仿佛天籟一般的嗓音。

見叫這個,她無動於衷。

於是他又叫她:寶貝、乖乖。

聲音很低,隻在她的耳邊,如同絮語一般。

別人這樣叫會覺得很怪,可是藍眼睛的漂亮塞壬這樣叫——

舒棠還是會忍不住小鹿亂跳。

舒棠想笑,但是要繃住,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小虎牙,她立馬想要縮回去,就被人魚給親了上來了。

他們一邊親一邊笑,耳鬢廝磨,呼吸急促。

舒棠退後一點,又用鼻子頂住了他。

舒棠說:“狡猾的魚!”

人魚說:“聰明的貓。”

窗外,陽光正好。

*

神廟裏的時光總是過得愜意又慵懶,舒棠也逐漸熟練運用了神力,她現在終於不再隻會用神力讓掃把飛起來了,她學會了如何瞬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時常會瞬移到人魚的浴缸裏。

舒棠一度懷疑不是自己的瞬移技術出了問題,而且人魚在搗亂。

但是自從有一次舒棠瞬移到了公廁後,人魚終於洗清了嫌疑。

就在舒棠都快把求婚的事忘在腦後的時候——

人魚突然間說,“親愛的,準備一下。”

舒棠:??

然後舒棠就被提溜回了舒園。

舒棠走進去的時候還一頭霧水,心想這條魚到底在說說什麼?而且他還不跟她一起回家,明明海怪五百年不會出來啦,怎麼還要加班?

她腳步突然一頓,然後想到了什麼——

舒棠的記憶複蘇了。

她開始在門口傻笑了,一直笑到門口的狗都投來了異樣的眼神,她才繃住了,揣著手手回了舒園。

人魚不是那種在樓下擺蠟燭眾目睽睽求婚的類型。實際上,那樣的驚喜很可能是驚嚇,而且容易帶來遺憾。

舒棠有一次看見了這種新聞,就對神說,“親愛的,要是我被求婚的時候三天沒洗頭、沒化妝,穿著睡衣下來,我可能會原地悔婚。”

顯然,人魚的記憶非常好。

他知道,對於小人類而言,可以躺平、可以鹹魚,但是她的美貌絕對不能被損壞!就算是狗帶,也要美美地含笑九泉。

舒棠感覺這樣就很好,揣著手手一回家,笑得像隻招財貓似的,看見叔叔笑,看見家裏多出來的胖娃娃也笑,笑得叔叔毛骨悚然,以為這孩子留學三年回來,腦子學壞了。

舒棠在家裏睡了一夜,翻箱倒櫃找到了戶口本,又美美做了個SPA。

第二天一大早,丁珊珊來了,帶來了一堆品牌送過來的婚紗。

嬸嬸也立馬加入,和丁珊珊開始對著各家品牌送來的婚紗開始比劃。

舒棠本來很有興趣,但是眾所周知——

這種活動,主角往往會變成芭比娃娃,被擺來擺去。

舒棠:開始困了,偷摸眯一會兒。

她像是一隻懶貓似的眯起了眼睛,暈暈欲睡。

一覺醒過來,她們倆還沒比劃完。

舒棠:=口=

直到窗口邊飛進來了一隻紙鶴——

舒棠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因為這隻紙鶴還會振翅。

紙鶴撲棱棱地飛過來,落在了舒棠的掌心。

舒棠拆開一看:是一張船票。

時間就在兩個小時後。

於是,試婚紗的貓貓,在嬸嬸和丁珊珊嘰嘰喳喳地對兩條裙子展開了辯論的時候,悄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