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2)

雁西的性子過於脫跳,總盼望著她能如大家閨秀一般文靜些,可現在,雁西這弱柳拂風,麵白如紙的模樣,倒是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以時安然的暴脾氣,當下就揪住沈隅,質問蕭雲諫在哪裏,勢要為雁西出氣。

是蕭雲諫從他們手上將雁西帶走的,這該要算賬的人,自然隻能是蕭雲諫。

雁西在此段路程的半途,就已經是昏昏沉沉,醒來的時日,比睡著的時日少的多。

他不知道此刻雁西是否是清醒,當無亂如何,他都不想在雁西麵前在提及蕭雲諫半句。

他絲毫沒有客氣的直接堵了時安然的嘴,將雁西送回到了她曾經住過的閨寢。

餘氏不放心雁西,留下來照看,其他的人隨著沈隅到了客廳。

為了避免以後的時日,時家的眾人刺激到了雁西,沈隅並沒有隱瞞的將他所知道關於的雁西的一切,都告知了時家人。

雖然時淮眾人這些時日,通過各種渠道,知悉了些關於雁西一些零碎的消息,但這零碎的,根本就窺不知蕭雲諫將雁西帶去蜀京之後的生活。

在沈隅的嘴裏,他們這才知曉,從一開始蕭雲諫見到雁西之後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算計。

不管是喻家遭難,雁西的調♪戲,以及往後種種,都出自於蕭雲諫之手,在他們以為讓蕭雲諫將雁西帶去蜀京,是對雁西最好的安排。

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是將雁西親手推到火坑。

“啪!是我,都是我的識人不清,引狼入室。”一貫穩重的時向晨還未聽完沈隅的訴說,便已經穩不住腳來。

他勉勵扶著桌麵,支撐著身子,一手揚起,狠狠的甩在了自己的臉上,他懊悔著,自責著,恨不能將自己劈開了去。

什麼互引為知己,他早該想到,向蕭雲諫這樣的人,若非有所圖,怎麼可能放下`身段,和他高談闊論。

都怪他,若不是他,雁西不會落到如此境地,喻家也不會。

“往事已矣,如今蕭雲諫早已命喪於雁西之手,也算是替自己和…喻家報了仇,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不是想要你們互相指責,亦或是沉醉於過去,而是想讓你們心知肚明,莫要在雁西跟前露出了痕跡,她已經遭受不住任何的風吹草動了。”

沈隅看著時家人一臉自責的模樣,他也想怪,可是他沒有資格。

時家人視若己出的帶大了雁西,他們太過於淳然,不了解那些個齷齪的爾虞我詐,這才著了蕭雲諫的道。

即便換做是自己,以蕭雲諫的心計,隻怕也未必比他們做的好到哪裏去。

更可況,現在更重要的是讓雁西盡快的恢複起來,而不是在這裏追憶往事。

沈隅將雁西的身體狀況告知於時家眾人,再懇請眾人多加照看雁西,並將慕舒留了時府,這才匆忙離去。

他已經收到娘親要過來的消息,兄長沈賜將娘親送至於蜀京之後,因朝堂之事,隻能暫且留在蜀京,雖說派了身邊精銳的將士護送,但他又怎能安心。

時家人齊齊送走沈隅,一致去了雁西寢房,他們守了一夜,期間喻家得知消息也過門來探望,隻是呆了半日,雁西一直未醒,這才離去。

雁西昏昏沉沉中,睜開眼睛,看著時家人關切的目光,虛弱的喊了幾聲,容不得時家人高興,便再度昏睡了過去。

時家人這才清醒的明白,雁西的情況,隻怕比沈隅說的還要糟糕。

雖然從慕舒嘴裏知曉,就連太醫署的太醫對雁西的病症,都無能為力,時淮一家仍是不肯放棄的將羊城以及周邊的幾座城池裏數得上的名號的大夫,盡數延請了遍。

隻可惜,藥石罔然,便是看出了端倪的大夫嘴裏,除了心力交瘁,已無生誌,再無其他。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可又有誰願意放棄。

時淮不甘心,餘氏不甘心,他們四下尋醫,如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直至寧霓雲的到來,這才製止了這種無用的行為。

幾乎是在一夜之間,眾人似約定好的,不在談醫問藥,每日陪在雁西身邊。

漸漸的,雁西清醒的時日越發多了起來。

她們似約定好了一樣,從不在雁西跟前提及喻策,過著與雁西未曾離開羊城前無二的生活。

就連喻家,被叮囑著,也從未在雁西跟前出現,就好像羊城從未有過喻家,也從未有過喻策這麼一個人一樣。

雁西也默契的從不開口言說阿策,甚至於喻策的埋骨之地,也從未問起來。雖說性子不能向以前那樣歡快活潑,可眼瞧著,雁西臉上的笑容越發多了。

夏又去,秋來冬又走,轉眼春寒又料峭,又是一年桃花盛開之際。

就在所有人以為,雁西快要在過往中走出來之際,雁西忽然提及,想要去阿策的墓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