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拍著他、哄著他,一邊歎道:“朕想過了,此事是朕的錯,無論是誰犯錯,都不能優容。否則有一便有二,日後這宮裏的規矩,還如何立得起來?”
“今日哪怕不是為了你,定坤也是一定要處置的。”
空寰擦了擦眼淚,啞聲道:“陛下,臣君真的恨及了他。小貴的身份,原本不該來神域的。臣君跟著陛下來神域,也沒想到要帶著陪嫁。若非是陛下垂憐,可以允準母親送人過來,臣君也得不到如此恩賞。可是小貴這孩子,從小便跟臣君親近。當年臣君中了毒,命懸一線,才知道身邊的夥伴,有哪幾個是對臣君真心的。當初,便有一個叫小仁的,替臣君死在了池塘裏。那個時候,臣君便發誓,要好好保護他們,哪怕自己替他們去了,也不允許他們受到傷害。”
聽到這話,朝熙連忙道:“不想胡說,對於朕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替他們去了,以後這種渾話,不要再說了。朕會害怕。”
說完這話,朝熙又想了想,她牽起他的手,沉吟了良久,才道:“空郎,朕把你當做朕的夫君。妻夫二人,本就該相互扶持。朕也想像母皇和父君那般,恩愛一世。朕想要看到的,是完完整整的你,是有喜怒哀樂的你,是沒有任何麵具的、真實的你。”
“以後你在朕麵前,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母皇和父君也會吵架,雖然多數時候,都是父君不敢與母皇爭執,可是父君那樣穩重老實的人,也會偶爾鬧點小脾氣。”
提及此,朝熙忽然笑了,她抱緊了懷中的郎君,一字一頓道:“朕也想像他們那般,哪怕你偶爾在朕麵前,鬧些小脾氣也不要緊。朕隻是想,與你交心。這些話,你可明白嗎?”
空寰點了點頭,軟聲道:“臣君知道了。”
他明白朝熙的意思,卻不敢讓朝熙知道他最真實的一麵。
見他不出聲,朝熙也沒有為難,隻是讓人準備了他素日裏愛吃的一些膳食,端上來之後,盯著他用了一些,朝熙這才放下心來。
大約是白日裏太累了,晚上休息的時候,兩個人誰都沒有想旁的事,相擁著便進入了夢鄉。
空寰做了一個夢,他夢到東窗事發,他夢到他自己想隱藏的一切,都被朝熙發覺,他還夢到,朝熙執劍,對著他說,她恨他……
在夢裏,空寰帶著小富和小貴,拚命地跑,可是最後,朝熙卻還是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朝熙對他說:“朕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空寰驚得從夢中醒來,滿身都是汗。
朝熙被他驚醒,連忙握住了他的手道:“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空寰看到麵前溫柔的朝熙,這才鬆了口氣。
朝熙伸手攬住他的時候,才發覺他滿身都濕透了。
連被褥都有些濕。
這天氣本來就熱,若是被褥潮濕,晚上睡覺定然不會舒服。
朝熙白日裏看他那個狠樣,還以為他什麼都不怕。
晚上見他做了惡夢,倒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神經也不必繃太緊,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朕知道,你心中純善,若不是恨及了,也不會對定坤那麼狠。定坤已經受到了懲罰,朕聽說,小貴的手也有望恢複。你放心,若是此番冀州城內的名醫治不好,朕會給父君寫信,讓他親自回來看看。”
空寰受寵若驚,連忙道:“太上王君事忙,還是不要叨擾了。小貴到底還是個奴才,不敢勞煩太上王君。”
朝熙笑了:“醫者仁心,父君若是知道內情,定然也會趕回來的。不過你不要擔心,朕聽斐醫官說了,小貴差不多可以恢複的。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