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摘星台的待遇還是一如往常。禦膳房還是把精美的膳食送了過來,不敢怠慢他們兩個。

定夜和定遠一道用膳之時,定夜終是忍不住開口道:“那空貴君確實是天人之姿,除了當年的太上王君,我還沒有見過這麼美的男人。”

定遠擰眉:“你見過他了?”

定夜點頭:“今日在藏書樓,有幸拜見了。”

定遠盯著定夜的神情,便知道他絕不會誇耀空寰的美。

可得如此稱讚,定遠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又問道:“真的假的?太上王君年輕的時候,可是天下第一美男。空寰再美,還能越得過太上王君?”

定夜放下了手中的湯勺,嚴肅道:“我隻能說,他的美,確實可與太上王君比肩。有了空貴君,陛下怕是再也想不起宋啟這個人了。至於你我,更不必有別的妄想了。陛下讓你閉門思過,怕是也要打磨你。若如定坤一般,隻怕是冀州別院,便是你我的來日。”

定遠頓時紅了眼。

其實定遠也委屈,主意都是定坤想的。東窗事發的時候,定坤雖然沒拉扯到他身上,但是陛下心裏同明鏡一般。

定遠滿臉懊悔:“昨日之事,我若是同你說說,便也有轉圜的餘地。可是定坤硬是拉著我,不讓我告訴你。你是咱們之中,最穩重之人。若是你在,還能攔一攔他……”

“說來,我也是鬼迷心竅了。定坤在宮裏混得開,我還以為他口中的張嬤嬤是個妥帖之人。”

定夜無奈歎道:“你可真是糊塗,張嬤嬤再妥帖又能如何?星辰台的禦君,雖沒有名分,可他們身份高貴,將來哪怕是出了星辰台,那也是高門大戶的準正夫,哪個能得罪得起?定坤這一劑藥送下去不要緊,傷到了禦君們,連陛下都不好交代。若不是陛下還顧念著往日情分,定坤早就被拉出去砍了。我聽說,今日早朝,還有人上書,說罰定坤太輕。若不是他父母皆是忠義之輩,沾了先人的光,恐怕此刻,他早就被那些世家挫骨揚灰了。”

定遠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他曉得各中厲害,隻能無奈道:“好在,禦君們都無大礙了。若是哪位出了事,陛下定然保不住定坤。說不定連你我都……”

定夜又盛了一碗湯遞給定遠,他歎口氣道:“以後小心侍奉著吧,你我還是安守本分為好。這空貴君,是你我得罪不起的人。你知道嗎,陛下已經下旨,不準空貴君受刀,便避子湯都不許他喝。今日早朝,聽聞費大人上書反對此事,還被陛下駁斥了回去。費大人忠心為國,陛下一向敬重她。連費大人都如此,你我又哪來的能耐,敢與空貴君爭寵?”

定遠沒見到人,隻聽定夜說,總覺得有些過了。

眼下,定遠被禁足,倒也沒資格再議論外麵的事。

不過有一件事,定遠認為定夜倒是說對了。

他們兩個,現在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等待陛下傳召。

除此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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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太極宮那邊,定夜不在跟前侍奉,朝熙便有些不習慣。

朝熙本想問問花靈,星辰台的名冊在何處,可是花靈平日裏不管這些,找了一刻鍾,才終於給找來。

若是定夜在,不用去找,朝熙想問什麼,定夜脫口便能答出來。

再者,今日研磨的奴才,也不得朝熙的意。

研磨本是個小活,可是墨要幹了,那奴才才知道磨,朝熙氣得訓了那小奴幾句,誰知道那小奴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跪地求饒,仿佛朝熙要吃人一般。

朝熙無奈地歎了一聲,擺擺手讓他下去之後,便衝著花靈道:“你去摘星台把定夜請回來,朕身邊沒了他,還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