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個巴掌最終卻沒有落在她臉上。
她在雨中睜眼,驚詫地看到居然是紀封不知道從哪裏走到簷下來,握住了焦秀梅的手腕。
她愕在雨中,怔怔看著紀封的臉。
他也轉過頭來看她,臉上全是厭惡的表情,緊皺的眉心裏也是滿滿的嫌棄和不耐煩。
他就帶著這樣的表情,看著她壓低聲音問:“你是傻子嗎?就算她是你媽,她打你你不會躲嗎?”
許蜜語聞聲更加愣住了。
紀封鬆手把焦秀梅甩開,又探手到雨裏抓住許蜜語手腕,把她抓回到簷下來躲雨。
然後他站在許蜜語身前,不著痕跡地把她擋在身後。
焦秀梅揉著手腕,沒好氣地衝紀封大聲嚷嚷:“你誰家教出來的孩子啊這麼沒禮貌?上來就跟老太太動手的!我看你是想犯法吧?我告訴你我和我閨女聊我們自己家的事呢,你少管閑事趕緊讓開,要不我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紀封不為所動。
焦秀梅更來氣了,大聲問:“你這人怎麼回事?你到底誰啊你?”
紀封居高臨下地看著焦秀梅,冷聲開口:“我是這個酒店的住客,很巧,前陣子我丟了一張銀行卡,裏邊有二十萬,我一直在找,今天才發現,原來應該是你女兒趁著做房間衛生的時候偷了,然後她把卡給你了,是嗎?那你和你女兒就是合夥作案的小偷了,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跑,我現在就報警。”
他邊說邊掏出手機,然後繼續恫嚇焦秀梅:“二十萬,從法律角度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我今天一定要讓你們這對貪心賊坐牢受罰。”
焦秀梅聽完紀封的話,立刻心裏打起鼓,氣勢也矮了下去。
但她依然逞強地一抻脖子:“你得了吧你!你在那唬誰呢?怎麼這麼巧我們娘倆好好說著話,說到二十萬就不知道從哪躥出個你來啊?我看你才是想騙錢那個吧!”
紀封冷笑一下,懶得和這胡攪蠻纏的女人多做無謂爭論,直接說出了一串銀行卡號。這是他剛剛臨時問了薛睿記下的。
這串號碼一出,焦秀梅一下有點愣住。
正是她從許蜜語那搶走的那張卡的卡號,這陣子為了查詢裏麵的餘額她愣是把它背下來了。
她看看紀封狠絕的表情,心中一動地想,怪不得許蜜語之前反複告訴她說,卡裏的錢不是她的千萬不能動。敢情這卡原來是她做房間衛生的時候從客人那偷的!
這麼一想,焦秀梅在心裏害怕了起來,她怕紀封真的會把她和許蜜語一起當賊報警給抓起來。
她連忙對紀封摘清自己:“這事兒你可少扯上我,卡是我閨女她一個人偷的,跟我可沒關係!要算賬你找她算去,我這家裏還有事呢,我得先走了。小多餘你趕緊跟人家客人交代清楚那二十萬是怎麼回事,別連累媽哈!等你處理好了我過兩天再來找你說你弟丈人那邊的事兒!”
焦秀梅說完轉身就跑了,不管風刮得正勁雨下得更急。
許蜜語站在原地,看著焦秀梅離去的背影,隻覺得心灰意冷。
紀封也轉過頭來,嘲諷地問她:“這就是你親媽?沒事吸血,有事推到你身上轉身就跑?”
許蜜語也問自己,這就是她親媽嗎?
為了二十萬,可以不管不顧地把她往死裏逼。一旦知道要為這二十萬擔上點什麼責任,又立刻跑得影都不見,直接把她給舍了出去。
許蜜語站出去一步,又走回到雨裏。雨水掩蓋了她從眼裏流出的眼淚。
她抬頭看向紀封,
他一定把剛剛她和焦秀梅的談話聽得幹幹淨淨。
她感到無地之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