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在露台上找個空地方,應該不起眼。
許蜜語說了自己的想法。
紀封轉頭交代薛睿讓他自己先上頂樓,然後又轉回頭對許蜜語說:“帶路。”
許蜜語立刻為他引路。
好在她已經換了常服,大堂裏也人來人往,她和紀封又保持著一段距離,倒也不吸引別人太多注意力。
許蜜語盡量加快腳步在前麵走,希望把通向二樓的路程盡快走完。
紀封隔著一些距離跟在她後麵,看著她的背影。腰肢纖韌,兩腿長直,腿骨勻細。而那層衣服布料下裹著的皮膚也是白皙滑膩的。
意識滑到這裏時,紀封悚然一驚。
明白過來自己剛剛無意識地想到了哪裏去,紀封煩躁得要命。
明明厭惡至極昨夜發生的一切,偏偏有些碎片畫麵會在毫無知覺毫無提防的時刻,有毒一樣侵蝕大腦衝到眼前。
為閃過眼前的碎片片段,加上剛剛在家裏吃飯時被家中汙糟氣氛煩擾到,眼下紀封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這一天的上午,和私人律師交代完事情後,紀封又忍不住開啟了反複洗澡的模式。
薛睿辦事回來,看到老板又在不停洗澡,他幾乎感到害怕。
他一度考慮或者報警,或者撥打120。
好在中午前,紀封總算放過了他自己的身體。
薛睿想要探口風,問問昨晚自己死豬一樣昏睡過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他被紀封冰冷淬毒的眼刀子殺得屁都不敢輕輕放一個。
為了討紀封開心,薛睿特意找到酒店陳大廚,拜托他好好燒幾道拿手菜。拜這幾道菜所賜,紀封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惱怒的情緒總算氣順了些。
隻是吃到一道江南名菜時,紀封問了句:“這是什麼?”薛睿答他:“這是樒汁火方,用料是上等火腿,陳大廚把它蒸得清潤酥爛,幫您開胃健脾排毒瀉火的……”
他話還沒說完,紀封就已經甩了碗撂了筷子多一口都不吃了。
薛睿被搞得一臉懵,一邊狼吞虎咽替紀封吃掉陳大廚的好手藝,一邊使勁想是什麼關鍵詞又觸發了紀封的鬧情緒開關?
吃完那道樒汁火方,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是“蜜”字觸發了紀封的鬧情緒開關,讓他一下就聯想到他嫌棄厭煩的許蜜語。
這還是薛睿第一次見紀封這麼不怕浪費精力、浪費情感地,去認真討厭一個人。
下午時,薛睿替紀封接到從紀宅打來的電話。
是紀封的母親封雪蘭打來的。
薛睿把電話交給紀封聽。
封雪蘭在電話裏讓紀封自己回想一下,他已經多久沒有回家陪父母吃過晚飯了。
紀封告訴她,自己一直在忙收購酒店的事情。但這個理由並不能敷衍掉封雪蘭。
封雪蘭甚至有點祈求他:“兒子,不管怎麼樣,今晚回家來,陪我和你爸一起吃個飯。你爸說有事要和你談,今天特意趕回家的。“
紀封聽到父親紀聖銘也要回家吃晚飯,忍不住嘲笑了一聲:“真難得,他還找得到自己家的門。”
封雪蘭繼續祈求他:“你就別和他置氣了,看在媽媽的麵子上,晚上回來一起吃個飯。你爸看樣子是真的有事要和你談。”
紀封心裏對母親的祈求又同情又不耐煩。
但到了下午三點多,他還是讓薛睿備車回了家。
在回家的路上,薛睿問他:“老板,您今晚在家吃完晚飯,是直接住家裏,還是回酒店住?”
想到家裏廚子的手藝,紀封簡直連晚飯都不想吃了,想直接掉頭回去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