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氣的,現在天兒冷,就該在被窩裏睡夠了再起來。
之前要的人多,大家都不願意去,現在就一個名額了,卻擠破了頭,恨不得拿出十八般武藝來讓山茶挑選,山茶也並不怕得罪人,在一堆人裏麵選了個手腳最利索的。
剩下的人希望又落了空,隻得垂頭喪氣的又回去了。
孫旺家家的紅椿還是沒選上,但這回他老娘也不再繼續唉聲歎氣的埋怨自己了,把矛頭直指蔣玉珍,天天吃了飯沒事情做了,就轉到她家門口指桑罵槐的罵。
一直罵了好些天,直到最後不知道誰看不過去了,把大隊長叫來主持了一下公道,她才總算是停下了這場鬧劇。
日子又呼呼呼的過了好些天,眼看已經到了臘月,要不了多久就要過年了,謝知遠才終於把茶葉生意做完了寫信告訴山茶自己這兩天就要回家。
雖然快要過年了,但家裏的東西山茶都還沒有開始準備,就等著謝知遠回來采買呢,聽說他就快要回來了,表麵上沒說什麼,心裏卻還是很高興的。
劉阿婆年紀大了,覺也多,晚飯一吃要不了多一會兒就困了,山茶就讓她先回屋睡,自己則抱著個暖水袋繼續趴在桌邊畫草圖。
村裏人動手能力雖然強,但理解能力卻實在是不太行,除了張喜妹跟山茶一起做的時間長了,能聽明白她的設計,剩下的人都隻能一步一步的跟著圖紙來,這些都得山茶提前弄好,她雖然不幹手頭上的活了,但還真一點兒沒閑著。
入冬之後,山茶才發現這地方的冬天比她想象中還要冷,潑點兒水在地上一晚上就能凍成厚厚的冰,又沒有空調暖氣,要不是謝知遠給新房砌了個炕,能燒柴取暖,山茶還真不知道這冬天要怎麼過了。
不過山茶也不能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就比如這會兒,就隻能圍著被子硬在椅子上坐著,因為炕上畫不成圖,隻能在下麵冷著。
山茶多坐了一會兒,就感覺手腳都冰涼起來了,懷裏的暖水袋也沒了熱度,但她也不想起身去換了,圖就剩一點兒了,弄完就能泡腳睡覺了,她懶得動。
她這邊正頂著逐漸冰涼的手腳繼續畫著,卻突然聽到門外麵傳來了一陣悉索聲。
山茶立馬抬起頭來,豎起耳朵一聽,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她立馬警醒起來,站起身從門口麵抄起一根頂門的棍子就要出去瞧瞧。
還沒等走呢,她這邊兒的門卻先一步開了,山茶躲在門邊上舉起木棍就要打,那人卻眼疾手快的趕緊一把把棍子接住了。
“媳婦兒,是我。”
山茶定睛一看,還真是謝知遠,頓時忍不住罵道:“你回自己家,怎麼跟做賊似的!”
她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小偷偷到她頭上來了呢。
謝知遠趕緊麻利的認錯:“我這不是以為你們都睡著了嘛,想著不能給你和阿婆吵醒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
山茶白他一眼:“你也知道這麼晚了?你不是說過兩天回來嗎?怎麼這麼快?”
謝知遠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俊臉上浮起一抹有些羞澀的笑,說道:“本來得買明天的票,要到後天才能到家,我等不及,就買的常廷的票,從那邊繞回來的。”
山茶一聽,也頓時沒脾氣了。
過年這會兒回安城的票肯定不好買,他這是為了能提前回家,所以放著近路不走,專門挑遠的地方繞了一圈兒啊。
“你傻不傻?等一天就等一天唄,又不著急這一天。”
謝知遠沒說話,但神情裏麵明明白白的寫著,他就著急這一天。
山茶被他這表情逗的有些想笑,也不再多問了,伸手想接過謝知遠身上的東西,他卻先一步取下來放到床邊地上。